宋阮大概能猜到，但文昭帝这么问，她也只能道。
“臣妾不知。”
文昭帝深沉的眸子又打量她许久，道。
“那你可知道，前几日，朕为何要你将朕对你的恩赏，一并送回相府？”
说到最后，文昭帝的声音明显沉冷下来。
宋阮猛地深吸口气，文昭帝这么问，几乎相当于已经把话摆到明面上了。
他是要她表明立场。
这个立场，她不想回答，也不敢回答。
但此刻却不能不回答，于是只好装傻道。
“臣妾知道，皇上之所以这么做，是体谅臣妾和臣妾父亲的父女情深，臣妾父亲不在，臣妾便再次代臣妾父亲一起，谢过皇上一片苦心。”
果然，听她这么说后，文昭帝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好一个父女情深。”
宋阮垂头不语。
文昭帝道。
“定王妃既知道父女情深，那么也该知道，有些事，朕交给了宋相，就等同于交给了你？”
宋阮深吸口气，答。
“臣妾不知道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妾父亲也并未告诉臣妾皇上交给了他什么事。”
“你与泽儿，倒是感情颇深。”文昭帝突然说了句，“既然如此，前几日送到朕这里的和离奏章，又是怎么回事？”
“臣妾……”宋阮正不知怎么开口，文昭帝接着道。
“你的难处朕都明白，泽儿的心中另有所属，这桩婚事，的确是朕冲动了。”
宋阮错愕抬头，正迎上文昭帝幽深的眸子，他接着又道。
“朕可以答应你赐你与泽儿和离，但在那之前，你与你父亲想得到的一切既都是朕的恩赏，你便该知道怎么做。”
宋阮闻言骇然，她万万没想到，文昭帝身为穆修泽的父亲，身为一朝天子，竟然能把拉拢她说的如此明显。
但偏偏，她不能明着拒绝，那可是帝王。
想到这里，宋阮只得暂且点了头，“臣妾明白。”
文昭帝脸上这才又露出笑容，带她一起来到了穆修泽所在的凉亭里。
离宫前，文昭帝又赏了宋阮一套茶器，说是宋相喜茶，宋阮既是宋相之女，亦当如是，特以恩赏。
文昭帝的用意再明显不过，宋阮不敢拒，只得将茶器收了下来。
穆修泽自然也知道文昭帝的意思，若是在从前，他定是要好好审问一番宋阮。
而现在，对面陆景云抱着两个酒壶，正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到了宋阮边上，他脑袋一歪，就靠了上去。
“王妃姐姐你总算出来了，景儿都等了你好久了。”
穆修泽皱眉，冷着脸把那脑袋扒拉开。
陆景云干脆就枕在了穆修泽手上。
宋阮顿时责怪语气道，“……陆景云！你小孩子家家谁让你喝酒的！？”
“唔，王妃姐姐不让景儿喝，景儿就不喝。”
穆修泽阴沉着脸，猛地甩掉陆景云的头，又立刻拿出帕子擦手，冷声吩咐剑鸣。
“把陆公子扶到马车上。”
剑鸣扶着陆景云上了马车，宋阮紧跟着就要跳上去。
然而，就在她即将跳上去的前一秒，衣领被穆修泽抓住。
“你放开我，他喝醉了得有人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