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现
黑暗里只剩沈默。
无常鬼不忍直视，觉得这场面实在怪异，想了想，将灯打开。
喻言看清了闯入他家的男人，眉头顿时一皱，“是你！”
这不是那天在於家见到的男人吗？
晋离皱眉，新城隍认识他？
喻言见到对方的表情，想也知道对方就没把他给记住，不过也对，那天乱糟糟的，院子里那么多人，他也没自恋到别人看他一眼就要记住他的地步。
裤兜里什么东西在挣动，喻言也想起了那条被他包在纸巾里的小蛇，他心想：哦……还养蛇，养巨大的恐怖的黑蛇……
死变态。
——
被丢在后面的樊望终於寻着找了过来，纠结的看着近处的门，不等他敲门，门已经吱呀轻轻打开了。
“……”樊望吞咽一下小心翼翼走进来，就怕看到老大把人大卸八块的恐怖场面，结果一进来：
沙发上坐着个穿睡衣的青年，自家老大阴沈沈地抱着手臂靠着墙壁，屋里还有个飘在半空惨白的影子，窗外两道非人的影子若隐若现。
樊望：“……”
这个青年似乎有点眼熟。
无常鬼随意看了一眼进来的樊望，笑嘻嘻地给城隍爷奉上了一把不知哪里来的瓜子，“您二位也真是，这说开了不就好了大家的目标都一样，也都是兄弟部门，就互相帮忙一下嘛。”
晋离眼珠子一动，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一条待宰的鱼。
无常鬼瑟缩了一下，当做没看见，对着喻言道：“您说在林秀萍的梦里看到了奇怪的事儿？”
喻言点点头，好奇於对方拿来的瓜子竟然是有味道的，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林秀萍，他仔细将今晚入梦后看到一切详细说了一遍。
无常鬼将歪了的帽子重新摆正“这倒是有些奇怪，我前日去查了一下於恬的情况，地府那边她的状态依然还是活着。”
“诶，地府的系统也该更新了啊，比绿江的服务器还差劲。”
樊望心里急得要死，眼神在几个人身上来回移动，就期待有人能给他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晋离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人一鬼说来说去都说不到重点上，不爽和不耐几乎能化成实质，青年是新人什么都不知道那就算了，这无常鬼是怎么回事？
晋离冷冷打断无常鬼的话：“借寿命，你没有见过吗？”
无常鬼被对方突然开口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僵硬的眼珠子顿时一亮“哦！对！您说得对，我说哪里奇怪呢，我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这不是好久没见过这种手段了嘛。”
喻言疑惑“借寿命？”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无常鬼忙给他解释：“这可是行不得的，您可记好了，早些年有人就曾找城隍祈求借人寿命，人间一些不讲规矩的就会使计帮求助人借他人寿命。”
“本来借个几月，过分者借个几年也就罢了，毕竟借寿这事多是向至亲借，但如果是给一个将死的人续命，搞不好就会害死被借寿的人的。”
喻言回想那梦里的事和於恬的回忆，皱起了眉头，“你是说，於恬的命是借给她弟弟了？”
毕竟从林秀萍的梦里可以看出来，林启文那模样不像是普通的病，还有那个黑衣白发老太……在他看来，这已经不是借寿了，是杀人夺命。
晋离又开口：“召林秀萍前来问话就行……你学了吗？城隍术法？”
喻言看向了无常鬼，后者无辜：“什么城隍术法，我只是个小鬼而已啊，我会的都交给您了。”
晋离：……
喻言思考了一下，他召唤於恬的时候，一方面是因为有阴间app早已为他生成任务，二来，於恬有向他求助的意愿，这才把对方强行召来。
他回忆着自己近期看的有关城隍的事儿，城隍缉人魂魄，好像是直接派手下阴兵去的？
想到这里，他重又看向无常鬼，后者沈默一下：“我的大老爷，您这把人召来……”他的视线在这干净温馨的出租屋里扫了一眼，未尽之意在场几人都顿时明白。
想想，你睡得好好的突然冒出一个无常说城隍要找你问话，你战战兢兢来了，结果一看地方，出租屋，再一瞧，一个穿睡衣的小年轻。
此情此景，恐怕只会被对方当做一个搞笑的梦，而在这种境况下，谁会坦白自己的错误啊？
晋离冷眼看着，方才生出的疑问再次出现：
我等了百年，就是为了等这么一个废物吗？
——
林秀萍觉得自己今晚做梦实在频繁，甚至是梦到了近些日子一直让她不愿去想的事。
她一个激灵就清醒过来，意识到了自己是在做梦，梦境里的一切全都在眨眼间消失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