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三人都吓了一跳,李全玉第一时间过来,瞧见了喻言惨青的脸,伸手一扶,冷冰冰的。
“我靠!!杨子!快叫救护车!”厕所里的味儿并不好,他看到喻言吐完了刚吃下没多久的东西后就开始呕深色的液体,一看就大事不妙,他瞬间就想到了食物中毒。
喻言只觉得肚子里有一把锯子在疯狂的割他的肠子,昨天和早上他也吃过东西,但没有反应他就只当自己只是失去了味觉,还是能够正常吃喝的。
剧痛的冷汗从他的手心,从他的额头疯狂渗出,张嘴就是一口黑血,连说没事儿的功夫都没有。
救护车来得快,热心的宿管大叔都跟着上了救护车,喻言看到熟悉的海市一的时候,甚至觉得魔幻至极。
肚子里没东西了,痛感逐渐缓解,面对着一脸严肃叫护士给他抽血的喻言,心中滋味难以言说,而和他吃了同一顿火锅的室友们也被宿管强行要求去做检查去了。
“诶,你在这儿啊!叫我好找!”
一道森冷空灵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喻言无法理解的高兴,喻言半闭的眼睛瞬间睁开,只见到一道瘦瘦长长的诡异白影在白炽光下延长而来,他的嘴巴一张,声音还没发出,一道瘆人的寒意拍在他的脑袋上。
一阵晕眩感后,视线里的一切都已经截然不同。
“叫我好找,不是说在住院部吗?”那白影飘过来,语气里含有抱怨,正了正头上半人高的帽子,手里一根冒着阴森鬼气的铁链捆着几个神色空茫的魂魄。
“我刚好来抓几个寿终的~”
喻言:“……”
这诡异白影的脸露了出来,整个脸惨绿惨绿的,双瞳漆黑无光,偏生嘴唇,不知为何涂得猩红如血,挂着不合身的惨白长袍,一边飘来,一边用黑色的尖锐长指甲将飘到眼前的头发撩到耳朵后去。
喻言:“……”
“您怎么不说话?”这头戴高帽的鬼影嘿嘿笑着,僵硬的眼珠上下看了喻言一圈:“嘿,您这一身功德,敞亮大气!”
他说着还比了个大拇指,又说:“诶,昨日收到消息来得慢了些,您也别介意,这不是海市城隍缺位许久么,大家都等着上头指定呢。”
他右手食指往上面指了指,全然不提他们这群习惯了没有老虎在的山中猴子是如何不爽,这一瞧,是挺稀奇,十世功德善人。
但是这么多年也不是没见过同样的大善人,这小年轻怎么就能做城隍了?
喻言木然,敞亮大气?上头指定?城隍不是属於地府的职位吗?
他侧头看了一眼因为被自己拍出了魂魄后僵硬的肉身,医生已经在开始给他做急救了,再回头看看面含谄媚又无辜的看起来像是白无常的家夥。
张了张嘴,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又疲惫又心累又生气,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回身体去,给白无常丢下一句“不准再拍我”的话后回到了身体。
睁眼就见到一脸惊恐的医生,喻言:“……”
——
混乱了一夜,喻言想死的心都有了,那白无常见他回了肉身后还紧紧跟着他,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从夸喻言到夸自己工作多么努力,等医生护士都离开,拉上了病房隔帘,重新脱离了肉身。
喻言忍不住捏太阳穴,斟酌了语气才说:“请问,你是白无常?”
“嗐,普通无常而已。”白无常摆手,“这不是看人间给的黑白无常形象不错么,工作服罢了,城隍爷要是有兴趣,我那儿还有几身新做的,比较有气势。”
“……”自从“死”后,喻言觉得自己无语的次数与日俱增:“是那位大人叫你来帮我的?”他也不知道那怪人是什么身份,只好以这个称呼来指代。
“谁?”
“……来招我做城隍的那位?自称招生办的。”
对面的白无常摸摸脑袋:“哦……哦,对的,也不是帮忙,您可是我们的顶头上司,这几年大家都过得艰难,离职去投胎的都不少,本来就乱糟糟的,到处都是缺口,要不是晋,咳,来了人间帮忙,我们都可有得忙。”
在说某个名字的时候他故意咳了一声带了过去。
喻言:“等等,你们鬼差,投胎有优先通道吗?不是说排不上了?”
对面也楞了一下:“啥优先通道?哦,您还不知道,百年前可是出了件大事,许多鬼魂都消失不见了。”他回忆着:“我可记得清楚了,一过鬼门关那魂魄就瞬间消失了,后来也不知查出什么来了,鬼门关封闭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说实在的,阴界的魂口可不多,投胎的事,排几月就能轮到,这两年魂口才慢慢增加,我们也就渐渐忙了起来。”
被骗着投胎做蟑螂也要两年的喻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