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见他嘴硬不说实话,笑了笑问他, “今天吃啥”
邵兵选了几样菜扔进盘子里,从兜里摸了包烟也扔在摊主装零钱的铁盒里,淡淡说道, “还是老样子,看有南瓜饼吗给这小姑娘烤几个,烤软一点她嘴挑。”
摊主应了一声, “得嘞。”
烤出锅时问邵兵, “还是老样子吗”
邵兵: “还是老样子,多加点辣椒。南瓜饼就别加了,让她吃原味的。”
摊主烤了几年烧烤了,没见过哪个男的对自己女人这么细心过,随口说了句, “还是你心细,对小小好,上次来的那个就不行,抠搜。”
邵兵眉眸一擡,有点意外。
田小小还和唐钰一起吃过烧烤
烧烤烤好后提过去,顺着车窗递给田小小,小姑娘坐在副驾上一脸馋样,接过烧烤打开来吃。
邵兵站着没动胳膊一擡顺势趴在车窗上面,眉眼俊朗。田小小往嘴里塞了口南瓜饼看他一脸眷恋的望着自己,张口说: “你怎么不吃呀”
邵兵望着田小小,小姑娘嘴巴红红的,吃东西时腮帮子一鼓一鼓很的可爱。刘海垂下来一点儿有点挡眼睛,擡手往两边拨了拨,低声说: “你吃。”
田小小翻翻白眼,他这样看着自己还怎么吃呀,刚准备告诉他别人吃东西时这样盯着别人看是很没有礼貌的。
谁料邵兵却先发制人,盯着她看了好久然后及其认真的说: “田小小,以后想要吃东西时先找我。”
说完一转身上了主驾驶。
天太晚了他们得回家了,一路上田小小都在想,邵兵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吃东西先找他!
合着她好像先找过别人似的。
想了一圈。田小小脑子一转突然想起前几个月她和唐钰吃烧烤,被他撞见了
不太可能,还是被摊主当谣言传了
田小小擡眼偷偷看了邵兵一眼,真是侧颜杀啊,好帅,偷偷笑了一下。邵兵转头看她,田小小的花痴笑正好被他捉成现行,看了一眼哑着嗓子说: “田小小,能别这么花痴吗”
田小小在心里叫嚣,谁花痴啦,自恋!
晚上到家,一开门家里的灯都是亮的,两人一惊远远看见王淑娟坐在沙发上。
邵兵一喜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本来是想给一个惊喜的,结果王淑娟一转身邵兵吓了一跳。
几天没见王淑娟形容枯槁,脸色憔悴。以往一头黑亮亮的秀发才几天未见已经略显斑白,仔细一看心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妈,你怎么了”邵兵看了一眼觉得隐隐不对劲。
田小小也吓了一跳。
王淑娟看见邵兵憋了多日的委屈哇的一下哭出了声,她扑到邵兵怀里,头埋进少年并不宽广的胸怀里,揪出少年棉质的夹克呜咽的说: “小兵,你爸在外面有人了。”
邵兵一怔,仿佛全身的细胞都停止了运动,胸口一滞,挖心的难受。
那句惊雷一般的话田小小吓得赶紧捂住了嘴巴,睁着一双大眼睛恐慌的看着邵兵,不知所措。
少年很平静,只除了淡淡蹙起的眉宇,再也看不到任何想要看到的情绪,只是伸手将她母亲拦在怀里,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背,半响说: “妈,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跟他离婚。”王淑娟哭着喊道。
邵兵眼睛眨了眨,好半天说道, “好。”
那个晚上,田小小发现邵兵自始至终都是很平静的,反倒王淑娟闹了很久终于睡下了。
从王淑娟房间出来,两人去了凉亭,冬至快要到了凉亭里景致灰蒙蒙的,擡屁股坐在石板凳上,渗的人屁股疼。
但是那晚的月亮却是出奇的好,田小小擡头看了会儿月亮,又转头看了眼邵兵,低声说: “叔叔阿姨要离婚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邵兵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低低应了一声, “嗯。”
田小小心里一阵难过,深深长叹了口气,虽说不是亲人,但自己在邵家住了那么久,两位家长她都挺舍不得的,一直只知道他们关系不太好,但从来没想过要走离婚这一步。
都说离婚最受伤害的就是孩子,侧头看邵兵,少年就只是呆呆坐着,没什么反应。
过了会低声问他, “你什么意见”
邵兵搓搓头,擡眼望望天,夜色浓稠,不知为什么从这个角度望过去,田小小总觉得此时的邵兵非常难过。
过了半响他才说: “我啊,我没什么意见,离就离呗!”
田小小眼眸暗了暗, “那阿姨……”
邵兵长叹了口气,又是搓搓手, “我妈,”他的尾音拖得蛮长的, “我妈她会适应的。”
田小小擡眼望望天,刚刚很晴朗的天空渐渐多了几处云彩,慢慢的厚厚的黑云压了下来,看起来似乎要下雨了。
突然的田小小就想起了一个月前邵兵喝的很醉的那晚,他和她并坐在山头吹着冷风,他说: “心情不好时就喝酒。”
田小小当时还问他, “你那晚心情不好吗”
邵兵没有回答。
王淑娟和邵生东离婚离的很快,两边是协议离婚也没有走任何的法律程序,就只是简单的分了分财産。
其实依照邵生东的家底王淑娟完全可以分到一笔十分可观的家産,但王淑娟骨子里的性格和邵兵很像,既然分开了她不想拿走他的一分一毫,选择净身出户。
因为这事冯婧劝了她好多天,但王淑娟就是不听。最后邵生东无奈,还是把家里的最值钱的一幢三层小洋楼给了他们母子。
邵兵的兰博基尼也退还给了邵生东,邵兵觉得碍眼。
一夜之间邵兵从井川的富二代一下子变成什么也不是穷光蛋。
第二天邵兵不再开车去学校,而是和大多学生一样骑自行车去学校,没有了豪车座驾的优越感,邵兵落在人潮中跟着其他人一起挤校门。
田小小望着人潮中的邵兵,没有了富二代护身的闪闪发光体,他卸去了一身金灿灿的东西,穿着普通的校服,站在人潮中,留着小毛寸,那个毛寸还是她给邵兵剪得,突然那么一下心里就一阵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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