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年不忘继续乐呵呵地夸赞道:“或许这就是命定的缘分,你看别的女子,根本守不住地牢的待遇,一个个早已经失智发疯,她却不同,整日里安安静静,打从来的时候就没有听她哭喊过。难得,难得啊。”
六耳只字未语,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大约微年自认为揣摩到了六耳的心思,端着腔,忙着云幕将军道:“快,将她弄醒,好好给大王看看。”
六耳一句“不必了。”尚未完全说出口,那云幕顺手就端起一碗凉水,泼到了我的脸上。
眉头一皱,打了个哆嗦,不愿醒,现在也得醒了。
准备硬着头皮接受一切,艰难的睁开眼睛,抬头一看,却发现笼外的六耳已化作一个俊俏的后生,将自己本来的面目于倏忽间隐藏了起来。
他身旁的微年,原来是个大腹便便的小胖子。从他一闪而过惊异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六耳此番的变化究竟有多仓促。
他很识相,对于六耳此举问也没问,笑了笑,一副了然之状。
然后他端起架子,昂着下巴,双手背后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淡淡看他一眼,咬牙克制着身体的疼痛,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
那人许是觉得自己威严受到挑衅,有些羞恼地再问:“你叫什么名字?”
六耳摆手:“算了。”
微年梗了一下,咽一口唾沫,垂首:“是。”
六耳终于有了好脸色,抚慰那胖子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微年,越是紧要关头,越不可掉以轻心,等到事成以后,本王有赏。”
男子欣然十分,忍不住感恩戴德,躬身连道:“谢大王赏识,为您分忧是属下职责所在,万不敢有非分之想啊。”
六耳又看我一眼,不知心中酝酿着什么,侧目对那男子道:“微年,这个姑娘你小心安置,本王另有安排。”
微年自认为深谙六耳心意,笑盈盈忙忙应承:“大王放心,属下绝不辜负大王所托。”
六耳点点头,沉吟着要再说些什么,我蓄力支撑着坐起,靠近笼边,抓住牢固的铁网,不顾每动一下就会扯出电击般的疼痛,慢慢挪着身子,只想着离他再近一点。
他微微眯了眯眼,猜到我的心意,主动靠近,问:“你做什么?”
与他目光对视,凑的近了,微微喘息着,问他:“这把剑,对你很重要吗。”
六耳皱皱眉,深深看了看我:“嗯,很重要。”
我迟缓的应了一声,呆呆的低下头。片刻,背对于他,斜躺着身,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六耳离去以后,我独自思考了很长时间。
漆黑的夜,只有几盏微弱的灯烛明灭的燃烧,窗外是一望无涯的寂寞,偶尔的几声虫鸣,像是睡梦中的呓语,荒芜冷清。
如果这把剑是六耳梦寐以求想得到的宝物,那么,我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无论他做什么,我都愿意毫无条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