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心里不由一阵心酸。
战北宸自幼不得皇帝待见,就像那些渴望父爱的孩子一样,肯定是奢望能得到皇帝的肯定吧?
他领兵打仗,冲锋陷阵之时,是拿自己的性命在拼。
如今,皇帝给了他京兆尹的差事,他应当也是希望能一展所长,有一番作为,让大家都看看,他并非是只懂打打杀杀的莽夫。
所以,一直以来,他做事这么努力,就靠着这股不服输的劲头,冲破了某些人刻意营造的困难与阻挠,已经越来越得心应手,得到了上京百姓的认可与拥护。
而皇帝老爷子,简直拿他当牲口使,又将穆家的案子交给他,稍有不慎,便是众矢之的。
瞧着他因为发烧而有些泛红的脸,她顿时有些心疼:“躺床上去,给你输点消炎药吧,这样药效来得还快一些。”
战北宸撩起眼皮,眸子里有光欢快地跳跃起来:“就知道夫人会心疼我。”
沈清歌瞥他一眼,带着微嗔,眼角眉梢却是风情万种,令战北宸一时间忘了伤口疼痛,“噌”地站起身来,然后不由自主地咧了咧嘴。
沈清歌抿着嘴儿笑:“活该。”
这一笑,便如暖阳破云而出,战北宸更加灿烂起来,心跳得如小鹿乱撞。
他毫不客气地上前,脱掉鞋子,躺在沈清歌的温软的床榻之上,舒服地喟叹一声:“这世间最舒服的地方,莫过于此了。”
沈清歌不搭理他的马屁,麻利地给他做了局部麻醉,重新清理缝合伤口,包扎固定。
然后配药扎针,动作娴熟,如行云流水,令人无端便生信任。
战北宸不说话,只安静地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如着迷了一般。
这一定是上天派来救赎自己的仙女。
他心里窃窃地想,一辈子的福气全都积攒在了她的手心里,一同带给自己。
这样的女人,自己即便是拼了性命,也绝对不会让她逃离自己的身边。
就这样想着想着,就觉得眼皮子越来越沉,竟然忍不住瞌睡,慢慢入了梦乡。
他昨日查案废寝忘食,忙碌到半夜,不过是在衙门里合了会儿眼皮,就立即起身上朝,的确乏累。
沈清歌将镇静助眠的药物注入到药瓶里,低头看一眼呼吸匀称,好梦正酣的战北宸,也一时间出了神。
她是第一次放肆而又大胆地打量战北宸的五官。
以前只知道这个男人很帅,帅得阳刚,帅得深邃,帅得人神共愤。
现在仔细看来,他的五官立体,雕琢得有棱有角,完美无瑕,处处透着硬朗,无论是英挺的修长入鬓的剑眉,还是高悬如玉的鼻梁,或者微抿的薄唇,都似乎带着锋利的攻击力。
沿着他坚毅的下巴往下,咳咳,沈清歌扯过一旁的凉被,给他搭在了腰间。
再看下去,自己会忍不住下手犯罪了。
自己可不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外面天色已经黑沉,屋子里掌了灯。
银屏在外面轻轻地叩响了房门:“小姐,十王爷来了。”
战承谨?有啥事儿这么着急,不能明天长安街上见了面再说,非要这时候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