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说有,你便更加坚定执着,此事就成了大半;我若是说没有,二郡主必然不服气,更加用心,那么此时也能成大半。按照概率学,我自然是要说有,灵验的概率会大一些。”
薛君楼一愣,然后“噗嗤”一笑:“原来你算命也是靠瞎蒙吗?”
“是,”沈清歌坦然承认不讳:“所以说你要是想算姻缘,倒是不如问皇上,或者薛国公,也或者你自己,问我一个外人,不算数。”
薛君楼歪着脑袋:“你这么有意思的一个人,九王爷怎么舍得与你合离呢?那个卫婉莹我瞧着无趣的很。”
“你刚才不是说了么?缘分。”沈清歌不想多言。
薛君楼撅着嘴,看起来就是一个烂漫天真的邻家小妹。
“如此说来,我觉得自己胜算不大。我不及那卫婉莹惊才绝艳,不及你医术高绝,妙手仁心。而且,我瞧着九王爷对你旧情难忘,眼睛里只有你。”
沈清歌淡淡地“喔”了一声:“那你为什么还非要带着我?就不怕我与九王爷旧情复燃吗?”
“不怕,”薛君楼笃定地道:“我给你机会,咱俩公平竞争,各凭本事,不耍手段,最后无论输赢,我都心服口服。”
沈清歌有些捉摸不透这位二郡主的心思。
看起来单纯通透,甚至有些娇憨可人,可又处处透着小心机。可能,这就是大家所说的大智若愚吧。
马车在河边缓缓停下,车夫撩起车帘:“二郡主,到了,画舫已经在岸边等候。”
还未下车,就听到有琴音叮咚,顺着清凉的风一起飘过来。
沈清歌也不知道对方弹奏的是什么调子,只觉得不是那种缠绵悱恻的靡靡之音,恰好相反,激昂澎湃,令人在这炎炎夏日里都能不由感到精神一震,热血都沸腾起来。
薛君楼拎着食盒,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用手遮住白花花的光线,循着琴音朝着不远处张望了一眼。
“竟然是九王爷,原本觉得他只会打打杀杀,是个蛮人,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抚琴,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沈清歌也随后跳下马车,看清对方身形,的确是战北宸不假。
他一袭墨黑长衫,正立于一艘金碧辉煌的画舫船头,随手拨弄着跟前的琴架,眺望远处,似乎是漫不经心地游山玩水,但是指尖下流泻而出的乐曲,却暴露了他满怀的激昂豪情。
湖上风大,微风扬起他的墨发,与长衫,他安静地伫立在船头,倒像是屹立于烽火连天的城墙之上,正无畏凛然地面对兵临城下,运筹帷幄,胸有成竹。
难怪人家都说,人长得好看,披个麻袋都好看。
这男人身形修长,气质雍容华贵,天生的衣服架子,真是令人眼红而又眼馋。
过饱了眼瘾,心中不由腹诽:还说每天日理万机,公务繁忙,有美人邀约,竟然就这样迫不及待,早早地在这里候着。而且还卖弄风情,就怕人家薛郡主瞧不上是不是?
当初自己在九王府,都没有听过他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