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说话毫不客气,几位妇人却丝毫不以为意。
“大小姐真是爽人爽语,我们也都不藏着掖着了。是这样,我婆婆最近一直胸闷气短,后背刺痛,不能平躺,食欲不振。
我昨儿刚听闻,大小姐您竟然就是名动上京的圣手巫医,会制作仙丹,起死回生,就冒昧前来府上,希望大小姐能赏脸。”
沈清歌环视过众人:“你们也都是来求医的了?”
众人点头。
“明日请早,长安街上,上午我会在。”
“别啊,”有妇人一把抓住转身想走的她:“沈夫人说,只要诊金到位,你不是能上门看诊吗?”
“就是啊,这大热的天,让我们跟那群一身汗馊味的泥腿子们挤做一处,我们能忍,病人娇气啊。”
沈清歌扭脸看一眼姜氏。
姜氏讪讪地笑:“你怕是不识得这几位夫人,府上可都是权贵之家,与将军府都素有来往,交情甚好。你说什么也要照顾照顾。
至于诊金方面,几位夫人可都大方的很,我们提前全都讲好了,出诊一次,诊金二百两,这还不算药费。”
“对,药我们也要用最好的灵丹妙药。”
有妇人附和。
一看就知道,姜氏在她们跟前都是拍着胸脯打过包票的。
至于这二百两的诊金,自然是姜氏狮子大开口,替自己讨要的,而且从中肯定也抽取了好处。否则就不是她姜氏了。
沈清歌原本想一口回绝,可转念一想,既然她们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不愿意跟百姓们一同排队等号,何不成全她们?
替百姓们看诊是救死扶伤的学医初衷,替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治病,那就是生活,日进斗金的梦想。
银子还是要赚的。
她有些为难地道:“以前大家都不知道我的身份,我还有空闲。如今风声传扬出去,每天实在疲于应对。
可既然大家都是我父亲同僚,我若真的不管不顾,未免有点不近人情。
这诊金我就暂时按照二百两收取,但是大家千万不要对外声张。日后再有什么需要,便去千金堂预约,不要再来麻烦我的家人。”
姜氏忙不迭地将差事包揽下来:“不麻烦,不麻烦的,反正我每天在家里待着也无事可做。日后凡是有求诊的,只管找我联系。”
“不必了,”沈清歌一口回绝:“你不懂病情的轻重缓急,会延误了病人病情。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我千金堂里有郎中。”
这简直就是断了姜氏的财路。
姜氏冷笑:“过河拆桥是不?”
沈清歌挑眉:“谁是桥?”
“若非我帮你张罗,这生意能送上门来?搭上线了就想撇开我这个中间人卸磨杀驴是不?”
沈清歌正色道:“我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足以一辈子衣食无忧,何苦无眠无休地四处奔波劳累?长安街出诊是为了治病救人,而非有利可图。
同样,答应几位夫人到府上面诊,适当收取车马费,是因为,我上午出诊,下午与晚上需要制药,实在没有闲暇!出诊一次会耽搁我救治很多病人。
假如你觉得,这是可以趁机敲诈,谋取私利的生意,可以找别人去做,我这里不是你发财的垫脚石。”
这番话自然不能是沈清歌摸着良心说出来的,但是却很良心。
几位妇人都被她这舍己为人,妙手仁心的精神感动了,再三道谢。
姜氏则被反驳得哑口无言。
沈清歌详细询问了几人患者病症,按照轻重缓急,命管家负责登记,预约好时间,将妇人们打发了。
姜氏见煮熟的鸭子飞了,满心不甘,心里愤恨地骂了两句,肠子都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