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
已经张灯结彩,红毡铺地,灯笼高挂,四处洋溢着喜庆之色。
沈清歌深吸一口气,不情愿地踏进了将军府的门槛。
下人们见到她,全都热情地向着她打招呼,恭敬地行礼。
沈明雅的嫁妆就摆放在入门醒目的地方。
琳琅满目,样样考究。
绫罗绸缎,被褥衣箱,各色喜盒,包括梳洗用品,铜镜盆架都一应俱全,贴着红纸剪成的喜字,处处透着用心。
跟自己出嫁之时的滥竽充数,可以说是天壤之别啊。
沈清歌耸耸肩,一转身,见到了沈清宴。
几月未见,这孩子瞧着清瘦了一些,显然书院里的饭食肯定是不及将军府的。
不过他的眉眼却愈发地清秀了,长相上随了姜氏,皮肤白皙透亮,眼睛眼梢微挑,就跟沈明雅的一样,带着一股妩媚。
见到沈清歌,他直愣愣地盯着,眼神里充满了敌意。
在跟姜氏撕破脸之前,沈明雅成天姐姐长姐姐短地叫着,沈清宴与自己相处,虽说不如他们亲姐弟亲近,但也是愉快的。
这个孩子性子有点懦弱,并没有太多的心计。
沈清歌主动招呼:“清宴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清宴冷冷地看着她:“怎么,我不能回来吗?这里可是我的家。”
沈清歌一怔:“当然能,我只是有些意外。”
“我也很意外。听说大姐已经奉旨嫁入了九王府,如何还老是跑将军府里住着?于理不合吧?”
沈清歌从他的话里立即听出了浓浓的排斥与敌意。
他在向着自己宣战,宣示将军府乃是属于他的领土,自己就是个外来的侵略者。
都说女人出嫁后,在婆家是外人,在娘家是客人。
自己这是被嫌弃了。看来姜氏与沈明雅没少在他跟前告自己的状。
沈清歌还是在笑着:“怎么,姐姐出嫁了就不能回娘家了?”
沈清宴的话说得很直率:“这个家并不欢迎你回来。”
“这个家的一家之主是父亲,只要父亲欢迎,我何必在乎别人的态度?”
沈清宴的语气更加难听:“我真没有想到,大姐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对得起母亲多年对你的养育之恩吗?”
沈清歌冷冷一笑:“所以我就要逆来顺受,承受你母亲与二姐加注在我身上的苦难吗?”
“你都贵为九王妃了,还抛弃了褚世子,让二姐嫁过去滥竽充数,真是得了便宜卖乖。”
“呵呵,”沈清歌讥笑:“这个你也信,是非不辨,黑白不分,真是书白读了。”
径直从沈清宴的跟前走了过去,不想再多说话。
自己即便辩解上一千句一万句,姜氏的一句挑拨,也功亏一篑。
沈清宴气哼哼地骂了一句:“忘恩负义!”
或许吧?
在外人看来,可能真的会这样认为。
最开始回府,是想报仇,放不下心里的怨念。
如今沈明雅已经有了教训,也如愿以偿嫁进了侯府,勉强算是扯平吧。
自己的存在,以牙还牙,会令父亲夹在中间为难;而委曲求全,又委屈了自己。
所以,等送走沈明雅,自己大概率是不会再回来住了。
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两个小丫头抽空跑回来跟她说话,嘁嘁喳喳地说着最近听来的八卦。
下聘的时候褚文靖亲自登门来过将军府一次,他脸上的纱布已经取掉,伤口愈合得很好。只不过,因为时间尚短,疤痕的颜色比较深,他不得不用脂粉略作掩盖,但是仍旧显得有点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