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同样感到委屈的,还有沈清歌。
自己费劲吧啦地找到证据,其实心知肚明,同样是欺君之罪,皇帝会治沈家的罪过,但是不会过于苛责自家嫡亲外孙。
顶多斥责一通,打几板子,就能给自己一个交代,扞卫皇家的威严。
自己想要的,只是为了自保,还有给请旨合离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忍了这么久,酝酿了这么久,眼见胜利在望,凭啥皇帝一句话,就完了?啥事儿都没有了?
最乐的,还是战北宸,猛然精神一震,心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落了地,就跟被打了鸡血似的。
皇帝老爷子这一招,叫做“弃车保帅”
若是较真,褚文靖被治罪,名声尽毁,沈清歌与自己可能也要一拍两散。
弄不好,钦天监,将军府,也要受拖累。
与其如此,倒是不如就委屈一个始作俑者六王妃。当然,她也不委屈,害人者,人恒害之。
而且,此举杀一儆百,日后谁也不敢再提。
六王妃迫于皇帝威严,不敢再申辩,低垂着头,违心道。
“此事的确是儿臣听信了某些人的撺掇,未经查证,就胡说八道,坏了六王爷与九王爷之间的兄弟情分。儿臣知罪,求父皇恕罪。”
皇帝这才满意地轻哼一声,却并未追究,她口中所说的某些人是谁。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罚俸一月,给九王妃定惊安神,以儆效尤。日后当引以为戒,不可再犯。”
六王妃也只能叩头谢恩,扭脸恶狠狠地瞪了卫婉莹一眼。
卫婉莹装作若无其事,装傻充愣,暗中却紧咬牙根,满是不甘。
皇帝抬手,命清歌起身并入座。
皇帝又扭脸看向褚文靖:“适才九王妃说,沈家二小姐已经怀了你的骨肉,此事是真是假?”
褚文靖有点不知好歹。他找(屎)死的本事牛,十几条狗跟着他都饿不着。
“她沈清歌与孙儿有过节,血口喷人!纯粹就是胡说八道。”
皇帝低沉地“嗯”了一声:“沈清歌三个字,也是你叫的?”
“她......”
“她现如今乃是你的舅母!”
“就她?算什么玩意儿?”
此时,皇后也已经明白过来了皇帝老爷子的良苦用心。
他这是为了保住褚文靖,化解他与沈清歌之间的恩怨,这孩子竟然还不知好歹,出言挑衅。
再多一句嘴,只怕就要被责罚。
于是立即“噌”地站起身来:“你给我住嘴,跪下!”
大公主慌忙摁着他跪在了地上。
皇后小心瞧皇帝老爷子的颜色,气怒道:“男人要有男人的肚量,既然事情已经过去,难得九王妃还不计较你犯下的过错,褚文靖,还不给你舅母磕头赔罪?”
褚文靖有恃无恐,还不服气:“这事儿孙儿真的冤枉。”
大公主暗中拧了他一把:“家和万事兴,文靖,不要惹你皇外公生气!”
褚文靖心不甘情不愿,当着大家伙的面,转身跪向沈清歌。
大公主暗中给他使眼色。
他不得不开口:“给九王妃赔罪。”
对于皇帝老爷子这样护犊子,沈清歌也很无奈,无法抗议,只能笑得十分灿烂:“都是一家人,叫九王妃生分了,叫舅母就可以。”
褚文靖使劲儿压了压怒火,恨不能吃了沈清歌:“给舅母赔罪。”
沈清歌脆生生地答应:“乖,不必多礼。我一个长辈,跟你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