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之后,就听院子里的两个小丫头在外面叽叽喳喳地说话。议论声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沈清歌听到。
“我刚才去厨房端饭菜,听厨房的人说,日后咱们夫人不当家了。府上大事小情让我们只管去找刘管事。”
“怎么回事儿?夫人都管了十几年的家了,好好的,怎么就架空了?”
“不知道呢,有人说是夫人吃里扒外,将咱府上的家底儿都贴补给了她娘家的哥哥,结果她那个哥哥不争气,将所有银子全都输了一个精光。”
“哎呀,平常对咱们那么苛刻,动不动就罚月例银子,拿这个要挟咱们,监视九王妃的一举一动。到头来,是全都省下来打了水漂。”
“可不,多亏老爷发现的早,要不拼死拼活攒下的家产,全都不翼而飞了。现在老爷自己掌管府上银钱,一些琐事就都由刘管事处理。”
“活该,早年间老爷南征北讨,不在府上,她们娘儿俩可嚣张惯了。如今老爷回府,还能任由她们胡作非为吗?”
......
沈清歌对结果很满意。
姜氏在将军府一手遮天的现状终于改变了。
只要她一无银两,二无人手,还怕她作什么妖呢?
她若是夹起尾巴来好好做人也就罢了,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自己给她留三分颜面。否则,今日之事,就是个警告。
接下来两日,无论是宫里,还是将军府,倒是都相安无事。
皇太后病情好转,已经可以下床四处走动,与患病之前,并无多大区别。
沈清歌便将她的液体停了,以后只需要按时服药即可。
皇帝老爷子十分高兴,正巧赶上端午节,便决定宫中设宴,阖家团圆。
宫宴就定在下午,各位王爷公主,全都携家带口地进宫。
男人们之间涌动的,是朝堂之间的风云,与权势之间的较量。
女人们,则妆扮得优雅多姿,从一件不起眼的耳环上,都渗透着它不菲的价值,可以作为在妯娌与姐妹之间炫耀的资本。
战北宸刚从军营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甚至于战袍之上还带着尘沙的味道与冷冽的士气。
沈清歌上午便进宫给太后送药,太后执意留她在宫里吃蟹黄糯米粽子,因此也未回将军府。
一身简单的装扮,素简得不能再素简。站在一堆朱环翠绕的女人中间,甚至于有些寒酸,就像是她们身后跟着的丫鬟。
但是大家全都心知肚明,今日她才是宫宴的女主角。
与其说是家宴,倒是还不如说是她一人的庆功宴。
这个在皇帝跟前一出场,就一鸣惊人的女人,再次创造了神话,将得了绝症垂危的太后娘娘从阎王殿里拉了回来。
所以谁也不敢小觑。
宫宴还未开始,大家聚在一处聊天。
上京城的稀罕事儿,东街老字号的胭脂铺子,谁家的家长里短,都是她们口中的谈资。
六王妃今日打扮得尤其花枝招展,金首饰坠得发髻都摇摇欲坠。
大公主笑着打趣她:“你打扮得这样富贵,出门可要多带几个侍卫,小心被那拍花子给掳了去。”
太子妃纳闷地问:“什么叫拍花子?”
大公主眨眨眸子:“敢情你还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