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衙役上前,在捕头耳根子底下低声嘀咕了两句话。
捕头将信将疑地挤出一丝笑意:“你说你是九王爷,可有凭证?”
战北宸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在捕头跟前晃了一眼:“这统帅三军的兵符你应当知道吧?”
捕头定睛只瞧了一眼,顿时被吓得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九王爷恕罪。”
身后众人也“呼啦啦”全都跪下了。
战北宸收起令牌:“那本王还用跟你回衙门吗?”
捕头头上汗如雨下,战战兢兢地道:“不用,当然不用。”
“还不快点将人救出地窖?”战北宸下令。
捕头不敢怠慢,立即命人上前,将地窖里的女子放了出来,解开捆绑的绳子,掏出嘴里塞着的东西。
三人跪在沈清歌与战北宸脚下,连连谢恩。
战北宸挑眉:“接下来应当怎么做,不用本王交代了吧?”
“不用,当然不用。”捕头满脸谄媚:“小人这就将盛京赌坊老板带回衙门,严格审讯。”
“冤枉,九王爷,杨捕头,真的冤枉。”
那满脸阴鹜的为首之人上前,从怀里摸出三张纸,递给杨捕头:“这三个女人乃是大户人家府上的奴婢,因犯错被当家主妇发落到隔壁妓坊,由于性子刚烈,姿色平平,被她家鸨娘转手卖给了我们端茶递水做粗活的。这是卖身契,请王爷还有杨捕头过目。”
杨捕头接在手中,打开看了一眼,便有些为难,递给战北宸:“王爷,的确如此,这三人卖身契就在这里。”
战北宸只淡淡地瞥了一眼,扭脸问那三名女子:“他们说的可是真的?你们果真是奴籍?”
女人抬脸看一眼那为首阴鹜男子,畏畏缩缩地点头:“是真的。”
战北宸看了沈清歌一眼:“你们不用害怕,实话实说,本王会给你们做主。”
其中一个女子大胆抬起脸来:“的确是真的,奴婢自幼便被亲生父母卖给了我家员外府上做奴婢。
因为我家老爷这两年生意不景气,府上入不敷出。当家主母又善妒,就将我们三人一起卖进了隔壁的妓坊。
我们三人誓死不从,鸨母恼羞成怒,又将我们打发到了这里。适才是我寻了个机会,想逃离此地,结果被发现捉了回来。”
另外两名女子也胆怯点头,目光游离,不敢直视战北宸。
杨捕头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人家有卖身契,这三名女子究竟是为奴为婢,还是被转手卖掉,这事儿衙门里不好插手啊。”
这事儿沈清歌也无话可说了。
若是搁在现代,不论什么借口,这群人都能被判个十几二十年的。
可现在是封建社会,等级森严,就连百姓都有良民与贱民之分。
良民就是编入户籍的平民,庶人,自由民,按照长安律法,是不能进行买卖的。
而贱民,则包括奴婢,官户,杂户,以及伶妓等,由官府承认的牙人穿针引线,可以进行合法买卖。
适才三人已经承认,自己乃是奴籍,也就是贱民,买卖合法。
退一步来讲,即便三人乃是良人,拐卖者在长安不过是杖责一百,流放三年。所以,拐卖人口之风,还很是猖獗,司空见惯。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爱答不理。
战北宸即便想要帮自己,也不好以权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