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症状立时就把几位大夫吓毛了。
“这这这,这是时疫啊!”
娇妻美妾们吓得花容失色,哭得梨花带雨:“这怎么可能?”
然而大夫们拔腿就跑。
美人们犹豫了也就一个呼吸的时间,也跟着跑了。
跑的一个比一个快,比以前争宠的时候快一百倍。
躺在床上的甘彦昏昏沉沉间,愤恨不已。
没想到,他竟然也感染了时疫,难道他也要落得一个跟郎松一样的下场吗?
他不甘心啊!
最可恨的是,这些人平日对他言听计从,极尽谄媚,可一得知他得的是时疫,跑得都比兔子还快!
明明前一天晚上还在床上说最爱他呢!
最要命的是,唯一对他忠心的车夫,他却刚把他打发走了。
此时此刻,竟无一人来救他,他孤立无援,只能等死!
甘彦又怒又悲,就这么一直昏昏沉沉,从晚上躺到早晨,又躺到晚上。
一粒米未进,一滴水没喝。
房门关得死死的,根本没有一个人敢从他门前过!
哪怕是个好人,这么熬都得熬死了,何况他还病得这么重。
然而,就在他三魂七魄丢得差不多,以为必死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甘彦睁开眼,见来人擎着一盏昏灯,慢慢挪了进来。
是的,那人是坐着一架轮椅挪进来的,因为他腿脚不便,根本站不起来。
更让人惊讶的是,他双眼无神,竟然是个瞎子。
他慢慢摩挲着,走到了甘彦的床前,就开始给他施针。
而床上的甘彦却早已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京城盛传的,皇帝的救命恩人——神医云承月!
一个时辰之后。
本以为自己马上要死的甘彦,在云承月的救治之下,又活了过来。
他的咳嗽好多了,也不那么喘了,脸上甚至都有了血色。
云承月留下一张药方:“按此方抓药,连服半月,方可根治。府上其他人也都一起喝,免得传染。”
甘彦忙不迭答应,还要给诊金。
云承月却悠然一笑:
“京城得时疫者众多,我若人人收钱,岂不是很快就能暴富了。”
甘彦顿时无话可说。
云承月又叹道:
“只可惜我只一人,到底力所不及,今日顺着线索找到了甘大人您,但前些日子有一位也是得了时疫的官员,听闻府中上下都染了病,我却没有救得了他。”
甘彦立时就知道他说的是郎松,尽管死去活来,生的喜悦却没有冲昏他的头脑。
他只是象征性地安慰了云承月几句,完全没有提及关于郎松的任何事。
云承月又告知他,是因为查到菜摊上的菜贩子得病,才追查到他这里的,还询问他当时有没有接触什么其他人,他还要去给他们治病。
甘彦立时想到了刚刚跟他“认亲”的齐月娘。
但他也没提起。
呵,他自己的命最重要,至于其他人,死不死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论是菜贩子还是齐月娘,在他眼里都跟蚂蚁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