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士兵看看左右,竟做了个人梯,就这么隔着围墙,把两人送了进去。
而落地之后,那华服的中年人却擎了雨伞,给那车夫毕恭毕敬打上,两人往宅子里走去。
后远处,一灯如豆,空寂的屋子里不时传来一声声咳嗽。
两人进门之前,都从衣服里掏出布条,蒙住了自己的口鼻。
推门而入,床上的人本来咳得几乎不能呼吸,看见来人,咳嗽声都猛地停了下来。
“甘,甘大人……?”
这车夫正是甘彦。
而床上躺着的,正是因得了时疫而被皇帝下令彻查,已经半死不活的郎松。
本以为自己已经必死无疑,郎松这些日子以来,不过是挨着等死而已。
谁曾想,竟然还有人愿意来看他!
“甘大人啊……”郎松挣扎着起来,一下子就哭出了声。
甘彦忙近前,将随身带着的一个食盒放下,从里面端出了一些吃食,和一碗汤药。
郎松更是感动得热泪盈眶。
自从宅子被封,别说吃药了,他几乎连饭都吃不上了。
谁能想到,平日里对自己不冷不热的甘彦,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雪中送炭。
郎松激动得已经语无伦次,一个劲儿地表示,等自己好了,东山再起了,一定忘不了今日甘彦雪中送炭的事。
甘彦却摆摆手:“我只恨自己来得晚了,害郎兄受了这么多苦。实在是圣上查得紧,一直找不到机会……郎兄,话不多说,这是治疗时疫的特效药,我特意花大价钱找云神医买的,你快喝了,病就好了。”
郎松抹了一把眼泪。
神医到了京城的事情他是听说了的,只是那神医性情古怪,神龙见首不见尾,且诊金要价颇高,是以他们家的时疫并没有来得及请云神医来治。
却没想到这个时候,甘彦却送来了云神医的药。
郎松不疑有他,干脆利落地喝了药。
再看那些美食饭菜,也是食指大动。
正打算要吃的时候,甘彦却忽然把饭菜撤远了。
郎松一下子懵了。
“甘大人,您这是……”
甘彦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露出一丝残忍的杀意。
“郎兄,喝了这药,饭,就没有必要再吃了……”
郎松猛地瞪大眼睛。
然而下一刻,身后那个锦衣华服的中年人突然上前来,一掌朝郎松胸口拍上去。
郎松猛地一个打挺,吐出一口血,便倒了下去。
……
裴应见再睁开眼,便见自己突然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中。
眼前还有一个人,正是坐在轮椅上的云承月。
云承月满脸焦急,欣喜异常:“你可回来了,不枉我念叨你半天!”
裴应见拧着眉头:“你在念叨我?”
“祖宗哎,你再不回来,就出大事了!”
“什么事?”
“郎松死了!”
裴应见神情一凛:“突然死了?!”
“没错!还有更糟糕的……御林军把你府上给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