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桐声音从背后传来。
聂空听到他的话脸上的阴霾却并未减少半分，反而更黑了几度。
“王先生，你住在黄河边上多年应该比贫僧更熟悉这黄河的水吧。”
聂空忽然开口，王善桐一时间猜测不出，聂空说这话的意图。
只得点头道：“在下在黄河边生活了四十余载居然无比了解黄河的秉性。”
“依先生看，黄河水位忽然暴涨，真的是因为这几日下雨所致吗？”
聂空冷声说道，眉眼被雨水浸透，显出几分锐利的英气。
看上去不像是个和尚，倒让王善桐莫名想到一把出鞘的利剑。
但是聂空话中的意思却让王善桐心中猛地一惊。
难道说这河水暴涨不仅仅是因为下雨所致？
此刻王善桐才觉察出了不对劲。
连日的下雨确实会让河水上涨，但是这几日的雨量并不算大。
但河水却凭空暴涨了数倍，如此大量的水流若说是下雨所致，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难道是上游的河堤决堤了？
王善桐唯一能想到的缘由只有这一个。
若不是河堤崩溃，黄河的水不可能涨到如此程度。
他惊恐的看向聂空，颤声道：“大师，难道你的意思是上游的河堤决堤了？”
“究竟是什么情况，去看看便知。”
聂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顺着黄河的河岸，一路往上疾驰。
王善桐紧跟其后。
距离这段河道最近的河堤位于二十里开外的黄泥村。
在哪里有一道最大的堤坝，名叫黄河堤，主要就是为了拦截黄河水流。
他们利用黄河堤将部分水流分流入，旁边的一个小水库，用来灌溉农田。
聂空赶到黄河堤时，果然在河堤的正中央看到一个巨大的缺口。
那源源不断的水流正是从这缺口中流出来的。
聂空站在河岸边，距离溃决的堤口隔得极远。
他目光一动，身体顿时如一片飞叶般飘出，朝着那道巨大的缺口落去。
王善桐见聂空做出如此危险的举动，连忙出言。
“大师，不要过去，危险！”
对于他的话聂空并未放在心上，他一心想查清黄河堤为何突然决堤，顾不上自身的安危。
就在他越来越近时，浓重的水汽将他整个包围，震耳欲聋的河水奔涌之声，仿若雷鸣，竟然让他心中产生一股无力之感。
直面天地广博的渺小之感席卷全身，就在他分神之际，忽然脚下一滑竟跌落入滚滚黄河之中，瞬间被浑黄的河水所吞噬。
站在岸上的王善桐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然而面对如此汹涌的河水，却只能在岸边流泪。
他跌跌撞撞回到驿馆将聂空落入黄河的事告知众人。
徐守志等人带着数百衙役在黄河中接连打捞了数十日迟迟没找到聂空的尸骨。
任是谁也没想到一代圣僧竟然失足落入水中，尸骨未寒。
就在众人皆为聂空大师叹惋之际。
在一处偏僻的小山村内，聂空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
有一妙龄少女正坐在他身旁仔细为他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