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荔醒来的时候，旁边的顾念慈不知什么时候也招架不住睡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只有苏知意还背挺地笔直坐在位子上，时不时低头记笔记，可能是舞蹈演员的肌肉记忆，她的姿态永远都是那么端正。
曲着胳膊写字的时候，衬衫的袖口微微上移，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只是那细腻白净中有一抹违和的青紫色。
周荔就盯着那点青紫，有点儿出神，等到顾念慈嘴里嘟囔着“下课了？”，她才漫不经心地回了一个“没”字，收回了目光。
桌肚里的手机屏幕持续亮了一会儿又归于黑暗，没一会儿又轻微震动起来。
她随意地拿出来看了一眼，刚想挂断，又冒出一条短信——
将手机一拿，便离开了座位。
她声音不大，但摄影机如同自动追踪器随她移动，闹出了一点动静，全班都往她这儿望。
周荔没理会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身后老师出口维系课堂秩序。
刚出教室没走两步，follow pd跟上来，周荔回头，说要去卫生间，没让人跟拍。
现在是上课时间，教学楼外人并不多，周荔边连蓝牙耳机边往卫生间的方向走，里面只有一个清洁工大妈在打扫。
她径直走到最后一间，拉开门反锁，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
“有一活儿。”对方单刀直入，耳机里响起男人的声音。
“没空。”周荔冷冷地甩给他两个字。
“信息局的单子，您就给人家一面子。”
男人的语气轻佻，从那轻慢的声音里就能想象到那个没正形的样子。
周荔皱了一下眉，声音凉凉淡淡，有微微的不满:“我们什么时候沦落到给他们打工了？”
对面的男人耐心地规劝道:“大小姐，常言道，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讲究一个合作共赢嘛。”
她眯了眯好看的眸子，别有意味地调侃道:“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
“我是那种人吗？”男人音调陡然提高，转而话锋一变，沉吟道:
“不过信息局确实有钱，我发现劫富的事全给他们干了，就咱们在这儿济贫。
现在济贫济的都快入不敷出了。”
周荔眉目间敛着冷淡:“那你还不赶紧好好反思去，我这阵子忙着，有空再说。”
说完就把电话干脆地挂断了。
挂断前男人在电话那头卑微地哀叹:
“我一光杆司令我容易吗，当初你们一个个推我做老大，我还以为自己掌权了，结果我是老大，你们是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