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再度回头扫过姬令夷的脸。
坐在血泊里的女人不明所以,满脸疑惑地和他们对视。
“撤!”他厉喝一声,数十人从圣灵祠四散逃窜,消失无踪。
这时,寺庙里的住持和小和尚们才一齐围了过来,住持颤巍巍道,“快…快抄北琅近道送郡主下山!”
交龙岭,北琅山脚。
圣钟一响,北琅女帝和朝中大臣等重新聚集到了山下,准备迎接新任储君。
姬琼羽和姬青玉也不得不提前结束试炼,返程下山。
两个时辰后,一个黑衣男人飞身跃下峭壁,急步向众人走来。他表情冷戾,浑身伤口交错纵横,血迹斑斑。
而他怀中抱了个满身是血的女人。
女人眼眸半闭,似乎在虚弱地颤抖着。
是令夷郡主!
众人哗然。
靖亲王脸色大变,顾不得尊卑礼法,忙上前,“黛黛儿!”
“这…这是怎么了?”短短几步距离,姬兰笙跌跌撞撞,好几次差点跌进泥地,“快!快请御医来!快啊!”
女人睁开眼,扭头看他。
“大哥莫急。”
女帝皱眉,威严尚存,“随行御医都在。快让他们给令夷瞧瞧。”
蓝衣女人慢慢转动眼珠,张嘴斥退御医,“我没病!我不看大夫!你们走开点,吵死了。”
她傲慢无礼地哼了声,就将脑袋转到黑衣男人的颈边,不再理会他们。
看着胡言乱语的女儿,姬兰笙满眼心疼,急得团团转,又不敢上手碰她,生怕她会更疼。
女帝倒冷静些,她不快道,“容狰。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北琅新任储君,怎么会在下山后变成这副模样?”
“圣钟响后,属下一进圣灵祠迎接郡主,就撞见了郡主遇刺。”
“行凶之人皆蒙面持剑,又逃窜得太快,属下看不出是哪方派来的人手。”
容狰冷漠而坚硬道,“但属下发现,郡主的病…好似又发作了。”
令夷的病…?
女帝和姬兰笙都怔住,同时把目光落到了青黛脸上。
“阿姐阿姐!”
“阿姐!”
远处,纳兰卫尉把长公主和二皇子带出了交龙岭,正往这边走。
姬青玉不计形象地狂奔,听起来很兴奋,“阿姐阿姐!我就知道这天底下没有阿姐办不成的事!我才刚刚进入交龙岭呢,就听见了圣钟响,嘿嘿,我终于不用再拼命背书…”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阿姐…?”
身后纳兰俭亦加快了脚步。
自看见容狰怀中那片裙角时,有股莫名的恐慌就急急涌上心头。直到入目一片血红,纳兰俭甚至懵了一瞬。
在众人面前,他几乎失态般地快步上前,“令夷…”
一直垂着眼的容狰慢慢搂紧了怀中人。
青黛捂住耳朵,厌烦道,“我要回府。”
“好好好!”姬兰笙眼含热泪,唇都吓白了,“黛黛儿,咱们回府!”
仅仅过了一夜,北琅皇城内就传遍了这个消息——令夷郡主在试炼中遇刺,竟又发了痴病!
虽然“圣钟响,储君定”是历朝历代的规矩,但一个神志不清、说话颠三倒四的人怎么成为北琅正统储君?
朝中腥风血雨地争了三四天,才最终决定,暂时将令夷郡主的继承人身份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