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一边倒的战斗。最后三十多个鬼子,死在枪口下,倒在马刀下。枪炮声渐渐停止,余下的伪军成了羊群,面带恐慌,双腿发颤,任由独立团战士驱赶着,喝令着,聚拢在一起。
大路上,大路边,田地里,到处是伪军和鬼子伤兵、尸体。还有的,趴在麦地里,抱着头,祈祷着不被战士发现。还有的,往脸上身上抹上血,仰脸朝上,躺在尸体旁边装死。
伪军团长被三营一连战士活捉,被枪口指着,高举着双手,颤颤巍巍,来到栓子和赵鹏举面前。这家伙脑袋依然发蒙,仿佛从噩梦中还没醒来。
就是一场噩梦。他的部队还没来及展开,更没有组织像样反击,独立团就呼啦冲了过来。他想到了反击,也想到了稳住阵脚,甚至想到冲到北面村子,固守待援。没想到的是,独立团竟然分成了四拨,准确地说,是五拨。
前面堵截猛冲,南北两侧各有一拨,将他的队伍掐成三截,还有一个营的兵力,从侧后方杀出来,最后是那要了老命的骑兵连。逐次投入兵力,又逐次把他反击的决心浇灭,骑兵又拦住他逃往北面村子里的最后希望。
在安平已有半个月,他听说了独立团厉害,栓子的厉害,今天算是见识了,真是厉害。他目光呆滞地看着栓子和赵鹏举。
“叫什么?”栓子冷冷地问。
“赖庆德。”伪军团长声音有些沙哑。
栓子没听清,侧脸问:“叫啥玩意?”
伪军团长清清嗓子,回答:“赖庆德。”
栓子很生气,骂道:“你哪有德啊,都当汉奸走狗了!”
“长官,卑职也是无奈。”伪军团长辩解说。
栓子不想浪费时间,又问道:“你的职务,部队番号?”
伪军团长了立正回答:“报告长官,我是79团团长。”
“我告诉你,我们八路军优待俘虏,老子放了你,但再有下次,老子扒了你的皮。”栓子又举起枪,骂道:“你他娘的算什么俘虏,是狗汉奸!”
伪军团长没有讨饶,而是低下了头。
“行了,看你还有点骨气,就饶了你。”栓子放下手中长枪,说道:“但凡你还有一点良心,就不该给鬼子当狗。”
伪军团长低下了头。他不想当了,一个团,上千号人,不到二十分钟,就土崩瓦解,就是回到安平,松原和旅长饶过他,早晚还是要败在栓子手下。想到这里,他冲栓子鞠躬说:“小的记住了,我这就离开安平。”
“你还要记住,不管去哪里,都不能再当走狗汉奸。”栓子看了看伪军团长,忽然想起寻尚武还要一把勃朗宁手枪,又问道:“你的手枪呢?”
手枪呢?伪军团长一脸茫然。他的枪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或许是在遭到迫击炮袭击的时候,他猛然扑倒在地上,或许是往北跑的时候,他摔倒过,更或许是,战士追他的时候,一枪托把他砸倒在地。他回头,木然指了指北面,说:“可能丢在那边了。”
“你可真成啊,一个团长能把自己枪给丢了。算了,你赶紧走吧。”栓子挥挥手,示意让伪军团长赶紧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