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许大茂父母家。



    许大茂一脸绝望，呆坐在凳子上。



    现在，他所有的希望都在父亲身上了。



    翘首以盼，他终于看到父亲的身影。



    “爸，你那边……”



    许大茂等不及，直接站起来发问，被父亲挥手打断了。



    “先说说你这边的情况。”



    许父坐下，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许大茂有些犹豫，开口道：



    “买了三十斤粗粮，十斤白面。



    都是比市面上还要高两成。



    就这，人家都不想卖我呢。



    要不是之前我俩有交情，我想买都买不到。



    人家事后给我透露了，最近这粮食行情太好了。



    从开年一直就在涨，现在都看不出什么颓势。



    所以，手里有粮食的人都捂得死死的。



    根本一点都不往外出。



    就算我加价爱人家都不为所动。



    我是没办法了，爸。



    你呢？”



    说完，许大茂一脸希冀地看着父亲。



    许父双手一摊，有些无奈。



    “和你说的一样。



    黑市上也见不到多少粮食。



    我找了以前的关系，买了五十斤粗粮，二十斤白面。



    再多人家也没有了。”



    许大茂算了下，八十斤粗粮，三十斤白面。



    “爸，这不够啊，还差不少呢。



    一半？



    不对，七十斤粗粮，二十斤白面。”



    许母端出馒头和稀饭。



    “老许，先吃点东西吧。



    大茂，你也吃点。”



    “妈，都什么时候了，我哪还吃的下。”



    “吃不下也得吃。



    忙活了一天，不吃点东西怎么行呢。”



    硬生生给许大茂塞了一个馒头，许母也坐下开始吃饭。



    许父今天一天都在外面奔波，早就饿了。



    此时也不端着，直接开吃。



    许大茂看父亲这样，也只好没胃口地对付一口。



    吃完饭，来杯茶，许父也在想着对策。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先只拿这么多东西。



    你先别急，听我说。



    他们毕竟是农村人，哪见过什么市面。



    到时候我们语气夸张点，也许能唬住他。



    当然，如果对方不吃这一套。



    那我们就改变策略。



    直接说出现在的行情，让他再宽限几天。



    如果不同意的话，那就一拍两散。



    让他去告。”



    “爸，真的吗？



    难道你有关系，能够……”



    许父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恨铁不成钢道：



    “你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没脑子的玩意儿。



    我那是吓唬他的，猜他不敢告。



    也赌他想要那么多东西，不会轻易反悔的。



    连这都想不到，你啊。



    就你这德性，以后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



    许大茂倒也不恼，笑嘻嘻地给父亲倒茶。



    “嘿嘿嘿，这不是有爸你在呢。



    我还怕什么。



    您老拿主意就成，我都听你的。



    不过，爸。



    你在厂里有没有什么关系啊？



    我这高不成低不就的，说出去不是给您丢脸呢嘛。



    你…………”



    许大茂没继续说下去，他知道父亲明白他的意思。



    许父这次倒是没着急说话。



    而是慢吞吞地喝茶。



    许大茂眼睛立马亮了，这是！



    有门路！！！



    许大茂对自己老子很了解，他一出现这种表情，就是代表着他在思考。



    思考这件事的利弊，得失。



    值不值这么做。



    但这也就透露出一个很明显的信号。



    自己老子还真有关系。



    是谁？



    哪个领导？



    能不能让自己升官？



    许大茂整个人都快急死了，恨不得扒开父亲的嘴。



    但是他不敢。



    最终只能在凳子上来回磨蹭。



    许父看到了自己儿子的表现，暗自摇头。



    真是沉不住气。



    但没有丝毫办法，谁让他是自己儿子呢。



    许家三代单传，就这么一根独苗，自己能怎么办呢。



    “你别动来动去的，看的我头晕。”



    许大茂乖乖坐好。



    “你们厂领导嘛，我也认识几个。



    不过……



    都不是和你在一个系统里，帮不上你什么忙啊。”



    许大茂倒是开始摇头。



    “爸，话不能这么说啊。



    你多介绍几个领导给我。



    我和人家混熟了，到时候有事随便说几句好话。



    那我不就上去了嘛。



    交情，交情，那就得多交流交流。”



    对于自己儿子的话，许父还是很认可的。



    “行，哪天我把人叫出来，你认识一下。



    其实，我和你们厂李主任倒也是熟人。



    但这件事最好先不要动用这层关系，等以后有事了再说。”



    许大茂简直惊呆了。



    没想到自己老子和李主任都有交情。



    这可是天上掉下馅饼了啊。



    “爸，爸，你怎么认识李主任的。



    快和我说说。



    我很好奇。”



    “呵呵，这有什么好奇的。



    你爹我以前也是放电影的一把好手。



    请我放电影的人那是络绎不绝啊。



    之前有次李主任给岳父祝寿，我帮他放了场电影。



    他岳父很高兴。



    李主任最后留下了联系方式，也算是交情吧。



    不过，还是先别想着动这层关系。



    等你真有事的时候，这能保你一命啊。



    知道了吗？”



    许大茂忙不溜点头。



    和父亲的这一交流，都淡化了他的忐忑。



    对于明天的事，也不是那么要紧了。



    晚上没回家，许大茂直接在父母家睡的觉。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骑着车，驮着粮食下乡了。



    王寡妇家有两个男人等着，是她大哥和公公。



    见了面，两人就看出粮食的数目不对。



    她大哥刚想发火，就被他爹阻止了。



    “这位是？”



    “这是我爸，陪我一起来的。”



    “哦，那说说吧，这些粮食不太够吧。”



    许父直接上前，拿出烟盒，递给两人。



    两个农家汉子闻了闻烟，不舍得抽，别在了耳朵后面。



    “我叫您一声老哥吧。



    老哥，你们知不知道现在粮食的行情？”



    “你……你管我们知不知道。



    今天要是给的数目不对。



    我……”



    “下去。”



    老汉直接骂走了儿子。



    “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老哥，那我也就不和你说虚的了。



    我们这点时间真的是筹不到这么多粮食。



    现在市面上根本就没有粮食可买。



    就算加价都买不到。



    这些粮食，还是我们找关系才买回来的。



    当然，我不是说不给东西。



    东西我们肯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