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昌明直爽地道：“尽管说，都自己人。”
乔岩故意停顿了下，看着他假装为难，刘昌明还以为是个人事，道：“是不是在市里遇到什么阻力了，那什么，等过了这几天，我把市里的主要领导约出来，一起吃顿饭，都是不错的朋友。需要和谁打招呼，没问题。”
乔岩笑了笑道：“不是这个……”
刘昌明急了，拍着沙发道：“那是什么，哎呀，咱们是兄弟，有啥开不了口的。”
乔岩索性说出来，低声道：“我想和您借点钱。”
刘昌明一愣，半天没回过神，有些警觉地道：“借钱？借多少？”
乔岩伸出一巴掌，刘昌明看着不说话，片刻道：“五十万？”
乔岩摇摇头道：“五千万。”
刘昌明有些坐不住了，觉得乔岩有些虎，拢共见面不到五次，开口就借钱，还这么大的金额，这是在试探他吗。挪动了下屁股道：“老弟，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不过是个工薪阶层，五万还差不多，五千万……卖了我也拿不出来啊。”
乔岩见他有些慌乱，补充道：“不是和您个人借钱，是以雄关县的名义和怀南县借款。”
刘昌明顿时松了口气，起身掐灭烟头道：“你这说话，不带大喘气的。借这么多干什么，我个人说了不算啊，还需上常委会研究。再说了，怀南县也不富裕，日子过得都困难啊。”
乔岩猜到他会如此说，打量着对方的神情，压低声音道：“刘书记，雄关县职工工资才发到去年十二月，到现在还欠着，要是再不发，恐怕他们会闹意见。还有，那些工程队昨天还堵着门要钱，我答应给他们解决，转眼一上班，多多少少得给他们解决一点。要知道，这都是历史欠账……”
刘昌明一下子沉默了，要知道这都是他遗留的问题。缓缓拿起桌子上的烟又点燃，吧嗒吧嗒抽了多半根，扭头道：“五千万够吗？”
乔岩见有戏，连忙道：“越多越好吧。”
此时，俩人玩起了心理战。乔岩见他不说话，又道：“刘书记，这是借您的，迟早要还。我向您保证，半年内肯定还清，先解决了燃眉之急，我也就头轻了。这事，我肯定不会对外说，您放心。”
乔岩这是在刘昌明擦屁股，刘昌明当然得慎重考虑了。今晚本来是和他聊一聊，不要翻之前旧账。结果自投罗网，堵在了枪眼上。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乔岩之所以敢开口，先是了解到怀南县的财政实力，去年财政收入五十八亿，位居全市第二，仅次于城区。就算年底全部支出去了，也有很大结余，市里还指望着一季度开门红有个漂亮的数据，总得有点家底吧。
再者，他确信只要开口，刘昌明没有拒绝的理由。这钱是填补他捅的窟窿，要是放任不管，真闹出什么事，到头来还是他的责任。要是控制不出场面，说不定能把他送进去。
摸准了命脉，揣摩透心理，拿捏住软肋，这笔交易非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