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会觉得我刚刚很脏？”



    “阿朝，这不是你的错。”



    苏朝无言以对，泄气般的趴在韩修背上。凤陵陛下的亲信、韩氏嫡系一脉的子孙，一个不过二十四岁的中郎将，又怎么可能尚未婚配，甚至娶她。



    不过是看她身份低贱，连给他做妾的资格都没有才来找摒尘。



    或许这样尚未婚配的青年才俊，在九州也就只剩大公子了。他是个清风霁月的人，对谁都很好，还会教她念书习字。



    至于她，是地下泥土、枝上的木槿花。



    谁也不是她该肖想的。



    寖堂——



    “阿朝，你没事吧！”



    摒尘听到小僧的传话，急匆匆地从禅房赶来，就看见韩修蹲着身子握着苏朝的脚，给她上药。



    “你们……”



    摒尘简直觉得天昏地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要知道女子的脚是除了丈夫以外，不能被任何人看到。否则在世人眼中，被旁人看到了双脚的女子，跟失去了贞洁并无差异。



    “你这个不孝子孙！跪下！”



    摒尘炉面色铁青，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脸上连着太阳窝的几条筋，尽在那里抽动，随手拿了个烟炉砸在韩修左肩。



    那烟炉足有几斤重，这么砸在血肉之躯上，瞬间流了不少血。



    “啊！你没事吧……”



    苏朝吓了一跳，她想过摒尘会气，却不想这么气。



    “你竟敢哄着阿朝同你无媒苟合？你简直该死！”



    这一瞬间，苏朝全身僵硬，颤抖的收回她在韩修折腾的手。



    她不介意被人评价，可是如果被标上：苏伯山的女儿是个浪荡女，同男人无媒苟合。



    到那时她还有什么脸去见爹娘？



    思虑至此，她方知自己错了，她开始慌乱溃散，害怕的浑身发抖，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你可知你已有妻室？”



    “我知道。可我并不喜她……是母亲她们做主非要强迫我娶的。祖父，孙儿见到她的第一眼，我便喜欢她，对她心动。孙儿会对她负责，所以孙儿才带她来见祖父。”



    “住口！你这个混账！老衲看你分明是色迷心窍！你能怎么负责，难不成休妻？你休的了吗？你敢休吗？这些年读的书都忘到哪里去了，连责任二字是横是撇都分不清了？老衲告诉你，有老衲在一日，阿朝绝不给人做妾。”



    “是……我无法休妻，可是祖父，孙儿绝非是虚情假意，难不成您不了解孙儿的为人？或许除了正妻的名分孙儿无法给她，可孙儿会疼她爱她，也绝不会让我们的孩子与嫡子有丝毫差别。孙儿求祖父成全！”



    “你若真心喜欢，又怎会舍得阿朝为妾。”



    摒尘转身，看向神佛，“子谦，祖父问你，你可愿抛弃韩氏的一切与阿朝双宿双飞？”



    “祖父，我怎能……”



    “你若愿意，族里也有很多出类拔萃的子孙。”



    韩修哑然，他或许是喜欢她的，可让他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一切，他又做不到。



    摒尘微微摇头，看向苏朝，温和道：“阿朝，你可愿意和子谦在一起？”



    这句话让韩修燃起了一丝希望，并非需要抛弃一切才可以在一起。是以韩修满怀期待的看着苏朝，期待着她的答案。



    过了好久，苏朝掩面而泣，“我，我没有同人……是公子救了我，我没有对不起爹娘……”



    韩修难以置信：“阿朝……”



    “好，老衲知道子谦救了你，你们之间也是清清白白。对不对？”



    摒尘耐心安慰着苏朝，又朝跪着的韩修使了个眼色。



    韩修看着苏朝，一字一句道：“是，我与阿朝姑娘清、清、白、白。”



    “那好，阿朝，明日一早，老衲派人送你回去。”



    “是……”



    苏朝根本不敢看韩修，偏着头点头应是。她想，韩修应该恨死她了吧，即便来这的结果与他所想发生了些意外，可只要她说一句她想和他在一起，摒尘再怎么反对也无济于事。



    可是，她为什么要给他做妾，为什么不是他放弃一切带她走。



    她宁肯嫁给市井贩夫为妻，也不要做士族大夫的妾。



    更何况爱意转瞬即逝，她无法把一辈子赌给一个男人。



    宇文竹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嘛。



    韩修气的直接起身离去，到门边被摒尘叫住，“子谦，宇文府的事，你自己解决，老衲帮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