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鸣带人冲进来的时候也没有在意在场的都有谁,只叫嚣着让狠狠的砸。打手们毫不客气,抡起棍子就将院子里摆放的花盆砸了个稀巴烂,又冲进了一间教室开始打砸桌椅。
正在院中说话的庆王妃和袁娘子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了起来,飞出去的花盆碎片则掠过邱南星的手背,擦出了一道血口子。
杜心悦大怒道:“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在这里胡闹!还不快住手!”
她的怒骂声引起了崔鸣的注意,小厮趁机对他耳语道:“这女子就是杜家小姐!”
崔鸣上前冷冷道:“杜小姐,杜家寒门出身,家教浅薄,崔某可以不与你计较,但今后女学这藏污纳垢之所就不要办了,丢人现眼!”
杜心悦气顿时不打一处来:“你说谁没家教呢?女学怎么就藏污纳垢了?怎么就丢人现眼了!”气疯了的杜心悦扭头看见学生们练习用的木棍,抄起棍子就向崔鸣打来。
可她终究人小力弱,棍子一下子便被旁边一个打手夺了去,那打手抢过棍子便要往杜心悦头上袭来,袁娘子惊呼一声,一把将杜心悦拉了回来,自己伸出去的胳膊却被棍头扫中,疼的她“啊”地大叫了一声!
此时,正在后院收拾的戈小娥等人终于发现了前院的异常跑了过来,戈小娥抽刀在手,两三下便放倒了那打伤袁娘子的打手,又将其他人也一一逼退。
卢瑞娇趁机跑了出去喊人,果见两辆马车正驶了过来。
每日这个时辰,各府来接自家小姐的马车都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卢瑞娇未及细看也知是来接人的,忙喊道:“女学有人行凶,快来帮忙!”
随扈马车的护卫、小厮闻言果然冲了进来,协助戈小娥将打手们一一打翻。
崔鸣没料到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更没料到随后一中年男子铁青着脸走了进来,看那身冠服,分明是二品大员!
“爹!”杜心悦也很惊讶父亲为何会突然出现,委屈地跑了过去告起状来,“爹,这人不知是何来历,莫名其妙进来就砸,还骂我们杜家没有家教,说我们女学藏污纳垢、丢人现眼!”说着说着便抹起了眼泪。
杜延年仔细检查了一番,见杜心悦身上没有伤痕,这才放下了心,又轻声安慰了女儿两句,冷冷地瞥了崔鸣一眼,先走到庆王妃面前行了一礼。
“臣等来迟,竟让这狂妄之徒惊了王妃大驾。还请王妃恕臣无礼,容臣先处置了这个狂徒再给王妃见礼。”
“杜相不必多礼,忙您的便好。不过,袁娘子和邱姑娘受了伤,麻烦杜相给叫个大夫来看看。”
“爹,袁娘子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杜心悦忙将刚才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杜延年转头吩咐随从:“速去秦王府,请白大夫过来看看。”又对袁迎深施一礼,“多谢袁娘子搭救小女之恩,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言罢,杜延年转身双目如刀般盯着崔鸣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行凶?又受何人主使?”
此时崔鸣却有些不知所措,这怎么还出来一个王妃呢?听到杜延年的问话,他更是不知如何作答。
杜延年正欲发怒,忽听卢瑞娇弱弱地说道:“崔鸣——他是崔家表哥崔鸣,年前我随家人去崔家探亲见过他......”
“崔家人?呵呵,京兆府正到处抓崔家人呢,你居然自投罗网!来人,给我拿下了!”杜延年喝道。
崔鸣顿时有些慌了,忙道:“我乃崔家嫡子,你怎么敢随意抓我?!”
“哼!崔家嫡子?”杜延年冷笑道,“世人皆道我杜某人睚眦必报,我也不能白担了这名声,今日便让你知道知道我们杜家的家教是什么样的!尧卿,去告诉大理寺,崔隐纵子行凶,冲撞王妃,让他们立即将崔隐拿下!顺便再通知邱寺卿一声,他的爱女也受伤了,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是,东翁。”一直跟在杜延年身后未发一言的范夷吾轻轻躬身,退了出去。
“你......你凭什么抓我父亲?这是我一人之事,与他无关!”崔鸣有些慌了。
“凭什么?凭你们崔家有家教呀?!既然你们崔家这么有家教,那么你的所为必然是受令尊指使呀!拘押他又有什么不对呢?”说完这话,杜延年懒得再跟他废话,将杜心悦和几位贵女先带到耳房避一避,至于院子里嘛,家丁护卫们捆人的时候,被捆者不太配合,自然免不了发生一些肢体冲突,这就不是该让年轻的王妃、小姐们看到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