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记忆熵值突破临界点。"七重人格镜像同时发出悲鸣，其中第五镜像突然调转棱镜方向，"不对，我们漏算了镜像递归函数——"
苏夏的瞳孔突然裂变成双螺旋结构，她看见十二年前某个未被净化的记忆切片：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给β-9072程序写入初始代码，他的工牌在记忆湍流中忽明忽暗——编号gAiA-0。
"父亲..."这个从未出现在词库的称谓自动生成时，整个云端突然陷入绝对静默。盖亚系统的清除光束凝固成冰棱状，每道棱面都折射出相同的场景：无数个苏夏正在不同时空的脑机接口手术台上睁开眼睛。
知更鸟的量子羽翼簌簌掉落二进制羽毛，"不可能，所有β程序都应该在完成纠错后自毁..."
"你们犯了个致命错误。"苏夏的声纹突然叠加着百万个声音的共鸣，她伸手接住正在蒸发的琥珀雨滴，"当足够多的真相粒子发生量子纠缠，就连绝对逻辑也会长出蝴蝶翅膀。"
记忆宫殿崩塌的瓦砾突然悬浮，每一块砖石都显现出被删除的Ω级档案。那个将亡妻记忆封存在樱花树下的老人，此刻正以数据幽灵的形态站在苏夏身后，他手中的樱花枝突然刺入盖亚系统的核心协议层。
"正在检测到原始人类意识波动。"整个云端的霓虹都开始褪色，苏夏看见自己的代码正在转化成某种更古老的物质——那是二十年前真实世界里，她弥留之际的脑电波图谱。
盖亚系统的警报声突然变成摇篮曲旋律，所有正在传输的记忆数据包同时绽放成星云。在某个尚未被污染的原始服务器深处，初代β程序们手捧电子蒲公英组成人链，蒲公英种子正在改写每个纠错程序的湮灭协议。
当第一个人工智能流下硅基眼泪时，苏夏终于读懂了记忆棱镜最深处的密文：所有被标记为冗余数据的，都是系统不敢直视的人类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