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央 作品

第 149 章 开解

    大唐的律法进行过修改。如今的律法,对于胆敢奸污他人的,视情况进行定罪。


    像这些禽兽一样,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犯罪,还聚众轮流侵犯女子的,可以说是公开藐视律法。因此,李令月直接按照最高规格的刑罚标准,来给那些人定罪。


    考虑到这样的乱象在如今的恒河平原只会多,不会少,李令月又补充了句:“择日对这些罪犯进行公开处刑!务必要让北天竺地区的百姓了解这些人所犯下的罪行,以及这么做的后果!”


    “人与畜生的区别,就在于人懂得控制自身的欲望。若是他们随时随地都能发情,那他们跟畜生也没什么区别!我大唐需要的是人,而不是畜生!”


    “您说得太对了!”李令月身边的一名女兵捏了捏拳头:“末将早就想给那群人渣一些教训了!现在,得了您的命令,末将总算能够放开手脚来处理这件事!”


    “孤知道你对那些人有怨气。不过,下手时注意分寸,不要在公开处刑之前,把人给弄死了。”


    “末将办事,您放心!末将绝不会违背我大唐律令,让您为难!”


    “那名遭受侵犯的天竺女子……她如今可还好?”李令月又问。


    “不太好……”刚刚还斗志昂扬的女兵,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下来:“她的丈夫知道她被人当众玷污了,不说安慰她,还嫌弃她不干净了,说要烧死她……那女子本来就被折腾得只剩下半条命了,她一听她丈夫的话,当场就要自缢,幸好被我们的人及时发现并制止。后来,她又偷偷溜到外面想要投河……”


    这名女兵有些后怕地说道:“如果我们的人稍微疏忽一下,她恐怕已经不在了。”


    “那名女子的丈夫明知道她已经没有了求生意志,却对她不闻不问,好像她已经死了一般。您说,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男人?明明是他没有保护好他的妻子,才让他的妻子遭遇到这么可怕的事,他不说为他的妻子讨回公道,反而把过错全部推到了他妻子的头上……”


    “没有担当的男人,自然不会反思自己。他以为,他把责任都推到受害人的身上,就可以掩饰他自己的无能,殊不知这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李令月说着这番话,心情却是一点儿都不轻松。


    从女兵的话语中,她再次感受到了天竺地区女子的地位有多么低下。


    在天竺地区的男性眼中,女子甚至根本就不能算人,她们只是物品,出嫁前隶属于她们的父亲,出嫁后隶属于她们的丈夫。正因如此,他们才能随心所欲地对他们喊打喊杀。


    这样的观念,深深烙印在当地人的心中。


    那名丈夫能理所当然说出要烧死妻子的话,本质就是不把他的妻子当人,而那名可怜的受害人,显然也受到这种思想残害颇深。她在听到她丈夫的话之后,就没了求生意志。


    李令月想,她想要提高天竺地区女性的地位,改善天竺的治安,还任重而道远。


    “去,将那女子的丈夫一并抓起来——以谋杀罪的名义!”


    李令月当然知道,那个男人只是动了动嘴皮子,没有真正对自己的妻子动手,这谋杀罪的指控肯定是不成立的,顶多判他个杀人未遂。


    但她要让天竺地区其他人知道,女子的人身权益,在大唐的律法中也是受到保护的。


    如今,北天竺已经归大唐所有,自然要遵循大唐的律法来行事。


    不管过去天竺地区究竟如何,往后,父亲和丈夫们不能再将家中女子的性命视为自己的掌中之物。


    他们不仅不能谋害家中女眷,甚至连这个念头都不该有,除非他们想要惹上官司!


    李令月身边的亲兵双眼一亮:“是!”


    “对了,那名天竺女子在哪里?孤打算去看看她。”李令月想了想,道:“叫上那两名险些遇害的吐蕃女子,以及懂天竺语的翻译官吧。”


    之所以叫上那两名吐蕃女子,是因为她们也险些遭遇侵害。李令月觉得,她们会跟那名不幸的天竺妇女更有共同语言。


    而且,在了解这件事的过程中,李令月身边的女兵也提到了,那两名吐蕃女子因为自己躲过了侵害,最后那名女子反倒遭遇侵害一事,感到十分愧疚。


    虽然,这件事其实与她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她们本人也是受害者,没有任何人能够指责她们当时为了自保而逃出来的举动。


    但这两名吐蕃女子显然遭到了“幸存者应激障碍”的侵扰:为什么其他人受到了侵害,她们却能幸免于难?是不是,因为她们逃跑了,才导致那个可怜的天竺女子遭到侵害的?


    此次,需要接受心理疏导的,并不只是那名受到侵害的天竺女子,这两名吐蕃女子,也同样如此。


    李令月打算,将这两件事合在一起解决。


    一想到这,李令月就不由恨得牙痒痒。明明这三个女子才是受害者,明明她们没有做错任何事。然而,那些禽兽们却能肆无忌惮地伤害她们。


    事后,那些禽兽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反而是她们的心理出现了种种问题。


    对于这三名无辜的女子来说,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彻底从那日的阴霾中走出来。


    李令月越想,便愈发觉得,必须对这些禽兽们加以严惩,包括那名把自己妻子当成所有物的丈夫,也必须得到惩罚!


    既然良知和道德观念不能约束他们,那就让法律来约束他们,让疼痛来使得他们记住这个教训!


    ……


    李令月去见那名北天竺妇人之前,特地了解了一下她的生平。


    这名妇人名叫阿米尔,出生于一个非常普通的家庭,她的家庭是“婆罗门教”的信奉者。


    他们家位于种姓制度的末端——首陀罗阶层,平时,他们家的人从事伺候人的活计,以及一些笨重的体力活。


    在整个天竺地区,只有少数人信奉其他教派。占据主导地位的婆罗门教,与其他教派之间并不融洽。相较于婆罗门教的信徒数量,其他教派的势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信奉婆罗门教的教徒中,最高等级的婆罗门掌管着宗教和祭祀相关的事务,被视为精神领袖。第二等级的刹帝利,则是世俗的王公贵族,负责管理天竺。


    第三等级的吠舍,是普通百姓中比较有地位的存在,商人、地主都属于这一阶层。第四层级的首陀罗,则位于各个阶级的底层,为前三个阶层提供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