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宿雨 作品

一百十九、诛仙剑

这时,云华开口问道:“请问仙子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叫阿善。”

 云华又问:“你与我二哥是什么关系?”

 我支吾道:“我与...我与武神殿下不过萍水相逢...”

 “萍水相逢...”云华悲戚一笑:“好,阿善,我记住了,我先替我和我的家人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与杨郎在一起,并非大逆不道之事,但这件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收手吧,我二哥会保你无事的。”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起了反骨,不肯接受她的好意,反而说道:“路见不平,是可以置身事外,做个看客,但很多时候你不发声我不发声,总有一天这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所以三公主,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云华恳切道:“若他们真的祭出诛仙剑,你必死无疑,我们今日不过第一次见面,你又何苦为了一个陌生人丢掉性命呢?”

 站在她身边的孩子梳着羊角辫,细密的头帘被汗水浸湿了,小脸粉白粉白的,煞是可爱,孩子懂事地说道:“姐姐,你快走吧,娘亲有我来保护。”

 我忽然鼻子一酸,感慨万千,天帝幼女都能被逼到这个境地,若是一个无名之辈,该有多绝望。

 “乖,”我摸了摸孩子的头,安慰道:“大人们的事还是由大人们来解决吧。”

 石莹劝解不成,被迫从一个剑侍手中接过剑。

 那剑长约二尺一寸,剑鞘呈青铜色,乍一看还以为是黑色的,却隐隐有蝇绿色的光透出来,石莹轻轻抻出诛仙剑,霎时便有刺眼的红光射出,即便未见全貌,也知这把剑锋利无比。

 锵!一道红光闪过,诛仙剑完全出鞘,只是出鞘就能感受到沉重的剑压,剑花翻飞,剑气直冲上天,连见惯了打斗的天兵们都不禁抖三抖。

 我咽了咽口水,掂量着自己能从这把剑手下活过几招。

 石莹玉手轻翻,翩然欺近,我哪敢与之正面硬刚,只得闪避,三步并作两步,仓惶逃走,很是狼狈,心怪自己刚刚话说得太豪迈,打脸来得太快。

 好在石莹似乎并不想取我的性命,每一剑都及时止身,可能是因为我与金乌同行,怕得罪武神宫的缘故。

 但这些小动作却没能逃过宁喻的眼睛,他观战片刻后,在旁挑唆:“怎么,有诛仙剑在手你都打不过这个杂碎吗?让她在你手里过了这多招,石莹,看来我是高看你了啊。”

 石莹一凌,进攻的姿势变了,提剑直取我的心口而来,我将灵力凝结在双掌之中,企图抵挡,勉强支撑,不住打颤,不一会儿就撑不住了。

 我与石莹的修为本来就想去甚远,她更有诛仙剑加持,我徒手接下她的剑招,无异于自寻死路,她的剑招凌厉,变化多端,叫人应接不暇。

 片刻之后我结的防御阵就被破了,诛仙剑势如破竹。

 这时,一把剑飞来,击中石莹的手腕,也不知她是真的失手还是认出了剑的主人,反正诛仙剑脱手,而石莹的手腕上也留下了一道血痕,她顺势回到遣云宫的阵营中,连剑都没敢捡。

 只见鹤青与慕枫乘云驾雾而来,在场的天兵天将迫于威压,悄然无声,亦无人敢出手截杀,让鹤青稳稳得落了地。

 鹤青之前就私放过云华,现在遣云宫接手,情势可比当时严峻多了,他为了妹妹,会亲自前来,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你没事吧?”鹤青走到我身边,满脸担忧。

 我摇摇头,他又转向云华:“你怎么样?”

 云华轻声说:“我没事。”

 “二哥...”她哽咽了。

 鹤青道:“什么都别说了,今日有我在,没人敢对你们母子怎么样。”声音温柔又有力量。

 云华的孩子跑过来抱着鹤青的腿,张口就喊:“武神舅舅!武神舅舅!”

 鹤青脸色一僵,似乎不愿承认这个便宜外甥,但那孩子和他娘十分相像,生得圆乎乎的,像个糯米团子似的,可爱极了,鹤青低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天佑乖,好好保护你娘。”

 “天佑乖,天佑有好好听听娘亲的话。”孩子奶声奶气地回答。

 鹤青又转向金乌鸟,它一见鹤青,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那惹是生非的精神气儿瞬间烟消云散,只恹恹得耷拉着脑袋。

 “你的账我回头再跟你算。”鹤青摸了摸金乌的羽毛,将自己的灵力输给它,待其恢复到七八成,他便趁着金乌分神之际,迅速把插在它翅膀里的长枪拔下,随手丢在一旁。

 金乌吃痛长鸣,撕心裂肺。

 鹤青看向宁喻:“是你伤了金乌?”

 宁喻不易察觉地抖了抖,急忙辩解:“金乌鸟它阻挠遣云宫抓捕云华公主,好多执法天神都伤在它手上,是,是殿下治宫不严,才让它跑出来捣乱的,殿,殿下要负失察之责。”

 慕枫忍不住上前喝斥:“宁喻,你好大的胆子!”

 鹤青抬手制止,自己走上前说:“你伤了金乌,还要抓我妹妹,这两件事,今日就一并算了吧。”

 听鹤青要跟他算账,宁喻软下来:“殿,殿下,抓云华公主可是天帝陛下的旨意,我等不敢违背,您有什么不满大可上云汉殿说去,别为难我们啊。”

 鹤青没接他的话,只说:“你动手吧。”

 “殿下!”宁喻慌了神,但却不想在遣云宫一众执法天神面前露怯:“您,您虽是武神,可遣云宫并不归您管辖,您阻止遣云宫办差,是要违抗陛下,与整个天界为敌吗?”

 鹤青仍旧不搭理他,自顾自说道:“我不用法器,一柱香之内,不会还手。”

 “殿下,”宁喻不得不屈服,下跪行礼:“臣无意与殿下动手,只要您现在离开,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还可以让您带走金乌鸟和,和,和这位仙子。”

 我心中嘲笑,这宁喻倒是个能屈能伸的,这滑跪的动作端的熟练。

 鹤青的眼睛里起了一层雾气,面若寒霜,语气冰冷到了极点:“你不是说我有失察之责么?正好连同我一并抓回去。”

 “只要你有这个本事,”鹤青负手而立,全然不把宁喻放在眼里:“听说遣云宫的狱官有让众神诸仙认罪伏法的非常手段,今日我也想领教一下。”

 宁喻汗如雨下,脸色越来越难看。

 鹤青让慕枫点上香,对宁喻说:“你的时间不多了。”

 宁喻无可奈何地捡起枪,为了给自己壮胆,暴喝一声,朝鹤青攻去。

 鹤青侧身旋转,用手格挡开了,灵力迸发激荡,竟隔空将宁喻弹开,宁喻被撞飞在柱台上,瞬间懵了。

 他知道自己与武神的差距犹如天堑,但决想不到有这么大。

 这时候遣云宫的执法天神们都齐刷刷地看向宁喻,他素日仗着功劳和手腕耀武扬威,没少树敌,多少双眼睛都等着看他的笑话,此战若是惨败,今后威信何在?恐怕再难立足了。

 宁喻咬了咬牙,重新挥舞起长枪,劲风携气力,宛若一道升天的冰柱,我感受到一股逼仄的压迫感,不禁退了几步,猛然抬头,为鹤青捏了一把汗。

 他虽神勇,但毕竟受伤刚刚初愈,况且狗急了都会跳墙,谁知道宁喻那小人被逼急了会做出些什么。

 鹤青长袖一挥,面前出现了一个金盾,他结阵竟不需要变化手势,也不需要念咒,只见枪盾对抵,相交不下,擦出铛铛的火星子,宁喻收枪回刺鹤青腹部,没想到鹤青跳将起来,轻巧地踩在他的枪头上,飞脚旋踢,宁喻双手护头,退了几步,枪也脱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