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三章猎态狂阻
可可喏玛的原始森林。
《榴焰可可喏玛》曰:
“虽然晶瞳明耀,
犹似目盲的可可喏玛人,
自以为看见森林者,
说的尽是梦话。
这是没有源头的话。
因为,
这话出自:
素梅喏玛祭祀者的启示。”
《羽焰彩蛇》曰:当一个人真正进入森林,他只可以被称呼为一个生命。
这些话都是在说:在可可喏玛的原始森林,生命万感的界定已经变得模糊。突如其来的物候,以骤变的景象图腾,已经打乱白昼与黑夜变化的格式。
黑暗的乌云、不羁的狂风骤雨,景象万千无有定格。
“是伊可蒙侬日?锲可萨日?还是阔雅蔑日……”郁浪涩被一道刺目的光线照耀。猛烈睁开眼睑的一瞬间,从明亮的树缝忽然发现一个新的白昼。
没有短暂感,也没有漫长感的时光,原来也是不知生命变化的一种恐怖。那些流动鼻翼湿漉漉的呼吸,仿佛黏稠流动的血液。
在伊涩侬,人们常会说:生鱼和野果,怯懦猎者生猛的口舌。
生命啊,救生果腹着,从万难中走出的脚步,已经让郁浪涩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筋骨料峭好似梅杆的野人。
从强韧、伶俐的长尾白猿,他谙熟了狭长猱臂一样精柔的钩挂和攀援。也可以足履弯枝,贲射和弹发犀利如刀的手形刀。
而那个恐怖的猎豹,一心分身的幻状搏击,精真锐化出的猎态擒拿,仿佛从那些可怖的经历中,从身形姿态上已经生长出来。本能隐伏在生命警觉中的猎态,让他知道:那些从伊涩侬猎者和族人们获取的概念,仿佛轻薄脆碎的琉璃,在真实的森林境界中,其实就是不堪为用的。
唯有敲钟者跋石可可拉说过的一句话,记忆犹新:再生族啊,足履苦行火吧。否则,你必步步踏错了脚。
郁浪涩其实只能依照空间里轰轰发响的水声,才能够辨别喏玛河所在的方向。
手形悬浮状的猎态银钩,吒动犹如闪光。
在可可喏玛森林的深处,他已经无法准确辨识伊涩侬所在的准确方向了。
啊,曾经被温情感触过的手脚,在孤独和悲苦中,蹙结手形操,仿佛新鲜惊艳的仙人掌花。在曾经奔跑的身旁静哑开放。跋石可可拉抚慰鼎石柱,生动的伊涩侬修辞令从口齿迸发。阳光照耀得面颊明亮。
此时,境界陌生得好像万感快要枯涸了。“叭——哒——”一滴眼泪在颤抖的眼睑内,从鼻尖上光亮地滑落时。打落在迎面的棕榈树叶上,被风吹成无影的飞沫。
泪,好痛,痛到心颤。一旦滴落了,灵魂的重量感瞬间也就消失了。
“经历过了孩提烂漫新嫩的温情。感觉就这样很痛苦的长大了。”又是跋石可可拉的话。在耳畔逼真地飞过。
啊,好像真的听到了,郁浪涩的目光抬起,看向那些庞大摇晃的树冠。
完成眷恋情味的一番挣扎,郁浪涩将两只冰冷的手叶,敷在面颊上。啊,热冷不均匀的手啊,疼了,疼得蜷曲了。
可是痛苦的颤栗,也只能就是一瞬间。“飒——”地一声,郁浪涩以精悍飞骋的动作击穿树冠。朝向水声激烈发响的方向掠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