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不是春兰姑娘来了?”躺在里屋休息的大丫,听到院中的说话声,轻声问道。
“嗯!她过来送排骨山药汤,说是你大姐临走前特意吩咐的,起码还要再送两日呢。”张母一边说话,一边将瓦罐中散发着浓郁香气的鸡汤倒进自家碗中。
“大姐去哪了?”经过几日的休养,大丫的脸色虽然不再如纸般苍白,但身上仍然如被抽走了筋骨般没有力气,说话的声音也如蚊蝇般轻微。
“春兰那丫头说他们夫妻俩带孩子去县城游玩了,具体哪日回来不得而知。”
张母将一杯温水放到大丫床头,便拿着已经刷洗干净的瓦罐出了屋。
“那婶子我就先回去了。”春兰接过瓦罐就转身离开了。
张母将人送到大门口,这才回了房间,念叨着,“你那大姑子真是个有福气的,嫁了个好相公。”
大丫听闻此言,感叹道:“大姐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也该享享福了,这或许就是先苦后甜吧!”
她真心希望大姑子过的幸福,所以一点也不嫉妒。
再者说,他们家能过的这般风生水起,也不是姐夫一个人的功劳,少不得大姐出谋划策。
“是啊!估计你那公公如今肠子都悔青了,百般宠爱的小女儿丢尽了脸面,而从小不招待见的闺女却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只可惜这世间没有卖后悔药的,你可要好好与大姑子相处,万一哪日有难,也能伸手拉一把。”张母坐到女儿床头轻声说道。
而被她们念叨的当事人,此时此刻,正如那孤独的狼般坐在院中独自喝闷酒。
他想不明白咋就把日子过成了这般模样,说妻离子散一点也不为过,只不过换成了闺女而已。
几个月没有见到两个孩子,他想的发疯,但却没有资格,也不敢去见自己的外孙。
因为他太了解大女儿的性格,既然说了不让他再去家中,不要往来,必不是开玩笑,就如那板上钉钉般无法改变。
倘若自己贸然前去,定会惹怒小溪,故而他唯有借酒消愁,妄图以此来麻痹自己,不再去想念那两个可爱的孩子。
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很快,一壶酒便已见底。
但他却觉得仍不满足,只因自己的心依旧疼痛难耐,无法忘记那两个小外孙。
“二弟,你这大白天的怎独自一人坐在此处喝这闷酒,可是有何烦心之事?”田大有来到近前时,便望见弟弟眼中噙着泪花,正对着酒壶痴痴发呆。
自从弟弟与王氏和离之后,平素从不登此门的田大有,这才开始隔三岔五地前来探望,顺便与弟弟闲聊几句,以免他孤身一人太过孤寂。
未曾想,刚来此处,便目睹了如此场景,其实也不难揣测,他缘何会是这般模样。
但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做了,那便是做了,纵使你有千千万万个理由,也无法改变这既定的事实。
“大哥,我这心里苦啊!明明有儿有女,如今却落得个孤苦伶仃的下场,你说这莫非是小溪他娘在报复我不成!怪我不作为,更为了王氏母子三个对小溪不闻不问。”
田大福见大哥到来,心中的酸楚再也难以抑制,眼泪噼里啪啦地就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