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再敢说话了,更不敢真的去找御史大人。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到时候他们讨不到公道也平不了冤屈不说,还不小心戳到御史大人的痛脚。
他们直到这时才想起,当今圣上似乎最烦的就是读书人仗着圣人门徒的身份聚众闹事。
曾经宁嵩造反时,京城也有过一群准备参加秋闱的士子,因为类似的聚众闹事直接被陛下褫夺了考试资格,并注销学籍,还很屈辱的被一群妇人群殴了。
所以,咋办?
尤其他们还是山东学子,人生若不能科考,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最终,鲁丘和他的小伙伴都被赶出了县学。
鼻青脸肿的鲁丘茫然往家走去,浑浑噩噩的不知路在何方。
直到天色快要擦黑时他才回到村里,远远就见有人气势汹汹地站在自己家门口,手里拿着根藤条。
鲁丘哆嗦了一下。
那好像……是我爹?要干嘛这是?
鲁丘的悲剧开始了,但远远没有结束。
当天晚上他就收到了来自亲爹许久未曾给过的深刻关爱,一顿藤条抽得他差点升天。
宗族里也知道了,族中长辈把他抓到祠堂,当着全族的面将这个不肖子弟又抽了一顿。
还没抽完,县衙来人了。
鲁丘家原本家境贫寒,分到了大武开发公司的公租田,而现在因为鲁丘聚众闹事,公租田被直接收回,并在县衙落案,五年内不得再次申请。
天又塌了。
鲁丘的爹娘当场抱头痛哭,族中长辈本打算抽十鞭的,直接加码变成三十鞭。
同样的故事发生在另外几处,正是和鲁丘一起去堵春华阁的几个小伙伴,无人幸免。
当晚,皮开肉绽的鲁丘趴在床上流泪。
书不能读了,考试不能考了,官不能做了,家里没地可种了,秋兰妹妹也要嫁给别人了。
并且可想而知,今后在宗族之内他将成为一个耻辱那么活着,族里任何好处都不会再轮到他了。
鲁丘后悔,非常后悔,但已经晚了。
他生无可恋,想到了去死,但第二天家里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鲁丘是吧?我是大武开发公司的,你家如今公租田没收,你学籍被消,日后必将生活维艰,圣上仁慈,给你留了一丝体面,咱们这儿有个活计,你干不干?”
鲁丘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问道:“什……什么活计?”
那人道:“大武列车制造公司,济南分厂,招收仓管,怎么样,干不干?”
“什么?!”鲁丘大为震惊,随即大怒。
他虽没了学籍,可曾经也是长清县有名的才子,现在让他去那什么厂里看管仓库?
“人有志,竹有节,鲁某……”
那人道:“那也是陛下的买卖,而且就五个名额。”
鲁丘立刻道:“我干!”
……
御花园中,阳光明媚,林止陌又偷得浮生半日闲,在这里摸鱼。
茜茜在旁边翻看着刚送来的奏报和密信,满脸古怪。